讨好道:“张管家,您看看您,自从升了管家,这说话做事都比以前气派了。”
又解释道:“我这不是担心我家夫人吗?她等不到少爷,一心都扑在米面铺子上,汝家的事也不怎么关心。就是那双儿女,也不细心去教导。”
“要我说啊,还是少爷,伤了夫人的心了!还有汝老爷之前答应的,将良田给夫人管。如今少爷进了王府,也没见汝老爷提起了。”
张仲一甩袖子,对蒋婶婶一瞪。
“蒋婶,你有没有记住我说的话?”
等到年底了,你要再如此,新年汝家仆人的红包名单,别怪我漏了你的名字了。
蒋婶一听,急了。
“我的,不说了。”她嘴巴紧闭,低下头,眼睛瞟向脚背。
“罢了,也不是什么大。但是勿以恶小而不为,不可再犯了。”张仲见她这样,也不愿与一个妇人计较。
蒋婶婶见张仲松了口,告了别,欲快速离去,免得他改了主意。
转身后,才走两步,抬眼便看见了远处柳树下有什么东西被风儿吹得在动,好像是一本书。
她扭过头,叫道:“张管家,您看好像是一本书,是汝老爷的么?”
张仲走近一看,确是一本书。
他捡了起来。
“《辰州算术?”
张仲前些年跟着汝子钰与穆风琴,也识了许多字,这几个字,他正好认得。
汝家二夫人常在铺子上,从没见过她在家看书。定是汝老爷的,那两百亩良田,每隔半年,汝老爷从每年现在开始就会开始算这一年的账。
他揣在怀里,也没理会蒋婶婶,拿着书走向富贵堂。
柳树上,汝飞雪正张着耳朵听着二人的谈话,打从蒋婶婶与张仲一相遇,她就被蒋婶的大嗓门吵醒了。
记得在西院的时候,只要阿爹一提起东院的小娘等人,阿娘总有些不开心,这蒋婶婶西院的人,汝飞雪听父亲提起过,便想看看,这西院的人,如何招阿娘不喜欢。
短短几句,她也明白了个七七八八。
阿爹捎了桃酥?
等蒋婶婶送去西院,离开后再回去吃。免得看到我,揭穿了她爱说闲言碎语的毛病,生出些事来。
她翘着二郎腿,目光看着蒋婶婶手里的桃酥,嘴里流着一丝口水。
眼神里透着一股子渴望。
然而,令她意外地是,蒋婶婶并没有去西院,而是在柳树下坐了下来。
蒋婶婶看了一眼四周,拆了一盒桃酥,自顾自地大口吃了起来。
一面念到:“这喜乐楼的酥饼,就是好吃。柚冬夫人的孩子倒也罢了,这西院的酥饼,不如我老婆子吃了。”
“就是个吃闲饭的娘俩,每月就等着府里拨下来那点碎银子,哪像我们夫人这么能干,不靠夫家,日子照样过得有声有色。汝家给的那点生活费,夫人都瞧不上,全给我零花了呢……”
“那西院的小妮子,三年了都没见出来过,就是个上不得台面的小闷葫芦。哪像长盛小少爷这般嘴甜、活脱,见了汝老爷一撒娇,哎哟……汝老爷宝贝儿似得抱在怀里。”
她猛地一拍这大柳树。
汝飞雪一激灵。
她看见我了?
蒋婶婶没有抬头,继续感叹道:“老柳哥啊,张管家听不得我念叨,你听得。有时候这人,还没一棵树理解人。啥都闷在心里,早晚成个疯子。”
蒋婶婶一起身,摸着圆滚滚的肚子,蹑手蹑脚地走向东院。
树上的汝飞雪小眉毛紧紧皱着,头上气得冒出丝丝白烟。
她双手叉腰,奶声说道:“我汝飞雪已经高达三岁了,是时候做点三岁年纪的人该做的事了。”她一抹鼻尖,直接从树上跳了下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