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娘,我们想去看姥爷。”长盛与月红停了手中的毛笔,仰着沾着墨汁的脸,齐声说道。
“看什么看,小孩看了做噩梦,写字。明天周先生就过来教你们认字,好好练习,给先生留个好印象。”
钟柚冬急急穿上早已备好的丧服,手中一抹辣椒面,揉了揉眼睛,大滴大滴的泪水被辣得流了下来。
她清了清嗓门,“呜呜”哭了起来,喊得声嘶力竭,哭得很伤心。
“爹啊!你怎么突然就去了?你还有长盛没有养大啊……长盛好舍不得你啊!”
一边哭,一边奔出东院,她很胖,跑起来泪水汗水和着流。
此时,汝老爷正腆着肚子缓缓走进宝阁,见张仲瘫坐在地上,宝阁内空空如也,像被雨洗过一样干净,他……他傻眼了。
“财……财宝呢?空了?”汝老爷惊吓得一下瘫坐在地,与张仲背靠着背。
钟柚冬的声音越来越近,哭喊连天。
“柚冬疯了吗?怎么这个声音?”汝老爷还未从财宝丢失的事情中缓过神来,又听钟柚冬咋咋呼呼、哭喊连连,心中更加烦闷。
汝老爷此时有点想砍人,他吹着老胡子,闭上眼睛镇定心绪,默默念到:“报官,我要报官!”
钟柚冬夺门而入,见到瘫坐在地,双目紧闭的汝老爷。
“砰!”
她跪了下来,埋着头!
“爹啊!我怎么来晚了,你怎么突然就死了呢?”
“你看你死的样子,脸色惨白,含恨而终啊!也不知道有没有要交代的事啊……”
汝老爷一听睁开眼。
怒瞪着钟柚冬,脸色大变。
一张脸气得铁青。
张仲闻言扭过身来,不可思议地盯着钟柚冬。
“二夫人,您……您这是?”
钟柚冬没看清楚后面还有一个人,闻声疑惑一抬头,看见汝老爷正眼睛瞪得圆圆地注视着自己,身体气得发抖,胡子都立了起来。
她心中大骇。
幸好!幸好还没提遗产的事情!
“爹,我们听张管家说没了,以为你……”
“看到你活着,我们就放心了。”
钟柚冬一抹眼睛,哭得跟个泪人似得。
汝老爷见她哭得伤心,气消了大半,还算有点孝心。
“张仲,去报官!汝家的财产……没了。”汝老爷失魂落魄,仍旧不愿意接受,期待官府能追回。
张仲点点头,挣扎着爬起来,神情古怪地瞄一眼钟柚冬,随后慌忙奔向官府。
一旁的钟柚冬这才注意到,这宝阁早已空空如也。
又急得一下子瘫坐在地,这里面还有她攒下的一些银钱。
……
一会儿,衙门来了人,一番勘察后,发现现场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发现,一扇墙上有个方形的切痕,也不知是被何物所割,衙门也犯了愁。只说记录在册,后面再查,让汝家等消息,可也别抱太大的希望。
汝老爷最后一丝希望又几乎被碾碎了,他又陷入了深深的绝望之中。
这时,他的眼光瞟到了那本账本,眼睛一亮。
听说,苏木城的商户,给了飞雪很多钱……
这孩子,就是汝家的救星啊!
这孩子,心太狠了,走了这么久,都不想自己姥爷。
围着个外人,像什么话?
可是,我去接回来?
不行!这事,还是让子钰去做。
子钰这个家伙,别以为我不知道他整日躲在王府,就是为了躲避柚冬。
柚冬除了丑一点,哪里配不上他了?
也该回来看看了,不看媳妇,难道自己爹都不看了?真是个不孝顺的儿子!怪不得给我生了个不孝顺的孙女。古话说得好:“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但我汝清墨决定的事情,天塌下来,也得去做了。
张老爷打定主意,觉得此计甚好。
活了大半辈子,什么风浪没见过?
只要还有办法,就有希望。
他眼珠一转,邹着老眉,一副老气横秋的模样,又恢复了往日的神气。
“张仲,去王府找子钰,让他告个假,回来接了飞雪和风琴,一家团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