东陵竹园,接下来的几月,又恢复了往日的平静。
南宫谷贤与冷夜各自闭门不出,东陵竹园中的几人一会儿被南宫谷贤的凌云火散发出的炽热炙烤,一会儿又被冷夜打出的寒冰掌冻得打颤。
鲁东四人倒是机灵,趁着冷夜练功的时候做饭,小厨房热火朝天,倒是与寒冷的掌风互补。
赵起兴最是悠闲,索性离了二月洞,竹林中摆了小桌子,饮起茶来。偶尔来了兴趣,拈起几枚竹叶,偷袭正在竹林练拳的鲁东四人,惹得四人对这位童心未泯的小师叔连连求饶。
汝飞雪也不再继续修炼,倒是时常去搬来的巨山中溜达。
当一场倾盆大雨落在东陵竹园的时候,众人才惊觉,已至六月,这是赤燕道长在世时定下的出园之时。
这一日,众人在赤燕道长坟前做最后的祭拜。
“两位师兄,你们去往哪里?”
汝飞雪仰起头,好奇的大眼睛中含有一丝不舍。
“回家,提莎国。”
南宫谷贤一脸严峻,心事重重。
汝飞雪点了点头,提莎国在何处?得了空,定要去瞧瞧。
“我……在金丝国,师妹、师侄若得空,可来做客。还有你,谷贤师兄。”
他捶一把南宫谷贤的胸口,冲众人眨一眨眼。
赵起兴倒与南宫谷贤不同,一脸轻松。
汝飞雪看南宫谷贤时,有一丝担心,见他并不多言,她也不好去问。
难道他真是因为过于惦记那朵绒花的主人?为情所困?
她虽有不舍,但知道离别是必然的:“那就,祝二位师兄……一路顺风。”
“师叔们,再见啊。”鲁东四人凑在一起,可劲儿地挥手。
南宫谷贤与赵起兴并不多做留念,并肩离开竹园,向着各自的国度踏风而行。
冷夜站在一角,脸色似乎不好。
分别之际,汝飞雪想起了初见冷夜时的样子。
他衣衫褴褛、身材瘦小,嘴唇发白的他躺在一堆枯骨上,一群电青蛇围着他,想把他撕碎、吞入腹中。
真不敢想象眼前这个挺拔俊秀的少年,竟然有着如此充满苦难的童年。
此刻他神情哀伤,定是想起了他死去的爷爷。
“冷夜,你……不如与我一起回汝家吧?”汝飞雪想起他早已没了家,定然没有去处,转而邀请道。
冷夜一脸落寞,眼神中透出一股坚定。
“师傅,我有想去的地方,咱们可顺路到苏木城。”
他说得坚定,好似早就打好了主意。
汝飞雪微微一愣,竟是个有主意的。
她点了点头。
“徒儿们,你们呢?”
汝飞雪笑嘻嘻地望着鲁东四人。
陈阿大三人一向都是听鲁东的话,齐齐看向鲁东。
鲁东捏着长满黑胡子的下巴,望着天空,有了主意:“咱们也去苏木城,把永兴镖局做起来。”
陈阿大三人闻言,纷纷握着鲁东的手:“嗯!听大哥的!”
汝飞雪最后看一眼竹园,看一眼师傅的墓,眼中有一丝说不清的情绪。
可是,她也好想回到汝家。
阿娘,雪儿好多年没有见你了。
西院的合欢花,又到了最灿烂的季节了吧?
“走吧,师傅,咱们顺路,都回苏木城。”
鲁东见她发着愣,在她面前挥了挥手。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苏木城?”汝飞雪柳眉一挑。
“我们当然知道啦,你爹娘当初要运树,还是我们给运的呢,那时啊……”
“说起来没有你们家那单生意,咱们也不会来到这里……”
鲁东几人说得眉飞色舞,感慨时光飞逝得真快。
“竟然是这样,啧啧……”汝飞雪听得有趣,没有想到与鲁东几人还有这种渊源。
几人说得来劲,唯有冷夜默默跟在众人身后,一脸沉闷。
“咱们不似师叔们着急赶路,要不……坐船回去?”鲁东指着岸边的老木船,提议道。
“这船……是之前师傅买的那一艘?”汝飞雪觉得面熟。
“可不是嘛,那时候,师傅您还是个小娃娃勒……”陈阿大一面登上船拿起船桨,一面招呼几人上来。
虽说一路逆水而上,还好山势不陡峭,鲁大几人摇桨也有经验,大家一路看山看水,好不惬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