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心杀你二人,是你们自寻死路,这就由不得我了。”
说完他就拔出了匕首短剑,与姬发搏斗起来。
如果说上次我还在怀疑那三个人的身份的话,今日看到这几个人的身手招式,我终于确定了我心里的那个答案。
南鄂人擅长近战,功夫拳脚灵活多变,姬发擅长弓箭,又因为他们一对三,以多欺少,过了几招之后,姬发终还是败下阵来,被他们擒了去。
“你不要做傻事!”
我出言相劝,虽然不知道他们具体的计划是什么,但我和姬发绝对不是他们的敌人,“杀了他也没有用,我已经把你们事告诉我的随侍了,倘若你杀了我们,追究起来,你们的计划一样会败露。你放了他,我有法子助你们一臂之力。”
其中一个身形高大的黑衣人,朝我冲上来,说道:“你少废话,再多说一个字我拧断你的脖子。”
“我是冀州进献给商王的美人,我有办法接近商王!”
说完我扯下自己的发带,尽量走到月光之下,露出苏妲己的倾世容颜。
三人听完我的这番话,方才停了手,领头的中年黑衣人伸手制止了身旁方才要对我动手的人,又对我说道:“你说下去!”
“你放了他,我们可以跟你们合作,说不定我们的敌人是同一个!”
“怎么,你们也想杀他?”
“岂止啊,那人残暴、昏庸、杀人如麻,我早就看他不顺眼了。”
年长的那个人听完哈哈一笑,“你很聪明,我很喜欢,你倒是说说,你与他有和仇怨。”
“他......”
我突然见脑子卡壳,在原地踱来踱去,疯狂的搜索着当年师父在话本子里给我讲得故事。相传商王残忍暴戾、昏庸淫乱,我只需要把他往坏处说就可以了吧……
“快说!”
年轻的那人手里的匕首又往姬发脖子上笔画了两下。
“他霸占了我的母亲,还想要……还想要斩我父亲的首级!商王即将攻打冀州,你们应该也有所耳闻吧,我与他不共戴天,我混进军营,就是为了接近他然后杀了他!”
说完天空啪啦劈下了一道,我被吓得一哆嗦,心里默念:雷公电母啊,我的好同袍,我是情急之下撒谎,你们可仔细了不要劈到我,大家都是同门!
“看来你说在说谎,老天爷不信啊。”
那年轻的黑衣人笑话我道。
“你真有法子近身杀了他?”
我能有什么法子,我总不能说他们要杀的商王,昨晚上还进我营帐轻薄我吧,我看了看姬发,终究还是没有勇气说出来这件事。
“半月之后的围猎,我们可以趁乱暗中动手,正好那人特意下了旨传召我,我可以先取得他信任,等到我近身侍奉的时候,行刺、下毒,你们想要他怎么死就怎么死。”
我手舞足蹈的在他们面前笔画着,年轻的黑衣人看起来有些心动,年长的黑衣人却依然未做回答。
“你真的和他有血海深仇、不共戴天?”
那年长的黑衣人反问我。
“真的,比真金还真,你如果不信我可以发誓。”
为了表达诚意,我伸手指天,正要起毒誓。
那位年长的黑衣人却突然像鬼魅一般,闪身到我的身旁,一手缚住我的双臂,一手卡住我的下颚,迫使我张嘴,又往我喉咙里扔了什么东西,逼我吃下去。
“别伤害她,有什么事情冲我来,冲我来!”
我听见姬发吼道。
我顿时感觉喉咙里像是有只毛虫在爬,又痒又痛,紧接着腰腹之间犹如被千万只蛇虫鼠蚁腐蚀啃咬,我一下子疼痛难忍、倒地不起。
“你们给他吃了什么?”
姬发见我这模样,急忙对那年长的黑衣人喊道。
“七日穿肠蛊。”
那年长答道,“我不太相信你们中原人的毒誓,我只相信我们自己的毒蛊。”
“中了此蛊的人,每七日会发作一次,毒发之时,必须服用我手里的解药,方能缓解,七日之后我在军营五里外的女娲宫等你,带着你们周密的刺杀计划来见我,否则,你就等着被蛊虫钻心蚀骨而死吧。”
说完那人放了姬发,姬发见我瘫在地上,一脸的心疼。
“你们为何要为难她,有蛊为何不冲我来。”
姬发怒急攻心,冲那三人吼道。
“我们几个对杀人没有兴趣,怪只怪你们不小心偷听到了我们的计划,我本来是打算放你们一马,谁知你们又半路折返,至于为什么不对你下蛊,”
那年轻的黑衣人笑了一声说道,“她本身就是你最蚀骨钻心的蛊。”
黑衣少年指了指我,又忽然仰天大笑。
连我都能猜到来者的身份,姬发又怎么会不知,鄂顺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不对姬发动手多半还是顾念儿时情谊。
鄂顺啊鄂顺,你这个傻子,弑君之路艰险比,一但决定就没有办法回头,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难道真的没有别的选择了吗?
眼见着那三人就要离去,我不知怎地突然有个问题夺口而出:“弑君之路,艰险万分,倘若你们此行不成功,可有想过真正在意你的兄弟。”
是啊,姜文焕是当今王后的母族,也是殷郊的母族,你们如此这般弑君,以后要怎么面对姜文焕和殷郊?
这般紧要关头你都不忍心对姬发动手,倘若大事不成,商王怪罪,你又怎么忍心让他们看着你死葬身之地?
那少年身体突然僵住,如遭雷劈,顿了半晌,冷冷的回了我一句,“有精力关心别人,你还是多关心关心自己吧,想不出一个周密合理的刺杀计划,你死了你旁边的那位恐怕比谁都要痛苦伤心。”
说完三个人又如一阵风,淹没在了黑暗里。
姬发将我打横抱起,一边落泪,一边笑我傻,最后却又自责的说道:“每次我都想护着你,但实际上每次都是你护我,阿瑶,我情何以堪,情何以堪?”
我用最后身体最后的一点力气,拍了拍姬发的小脑袋,想让他不要难过,然后便再也忍不了蛊虫的痛苦,疼得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