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是是,都是你的,你最厉害,自大狂商王。
“不过有一点你说得没,反贼苏护的狗头,我是必定要取的。”
“既然大王什么都知道了,为何还要救我?”
商王突然看着我,疑惑的笑了起来,“救你?孤何时说过要救你了。”
我突然意识到方才那碗中的东西,恐怕并不是什么解药,一瞬间,腹中像是升起来一股滚烫的烈火,继而这烈火瞬间又蔓延至了全身。我的四肢开始不受控制的抽搐了起来,黄豆一般大小的汗珠从我的额头上不断渗出,像天上掉雨点子。
“不是解药......你给我吃的是什么?”
“九百只鸮鸟的心头血。”
鸮鸟是商族的祖先,是商人心中最尊贵的神鸟,商王居然杀了九百只给我做了这么一碗黑乎乎的东西,但又不是解药,我一时间搞不明白他究竟想做什么,但身体里血液翻腾的痛苦,让我不得不抓着他的衣袖,开始求饶。
“鸮鸟的血可是来之不易啊,你知道为了给你下这血咒,孤废了多大的精力吗?你啊,当真如外界比干占卜的那样,祸国殃民。”
他伸手将床榻上因疼痛而蜷缩成一团的我,仰面抱入怀中,轻轻的为我拂去了被汗水濡湿的额发,珍惜爱护的样子,就好像给我下咒的人并不是他一样,温柔又辜。
“既然如此,大王为何不杀了我?”
“杀你?你也配?”
他愤怒的掐着我的脖颈,我这才察觉到昨晚与姬发幼稚出逃的行为,究竟让他有多生气。但他偏偏又不能喜怒形于色,方才还用冷静平淡的模样哄我喝下那鸮鸟血,当真是所不用其极。
我在他怀里,体内如同被烈火炙烤着,又像被人扔进蒸笼里烹。五胀六腑感觉都要沸腾了,此刻恐怕早就已经位。
关于我的痛苦,那商王完全不理会。
待我疼了好长一段时间,疼得像是快断气了,他才慢慢俯身凑近了,在我耳边说道:“你居然敢逃跑,没有孤的允许,居然敢跟着别的男人跑,你知道吗?你真的很不听话。”
我已经感觉自己快要被体内翻腾灼烧的血液给烧死了,可商王的审问却依然如幽灵低语一般的在我耳边徘徊,让我汗毛直立的发冷。
往日里我只听说伴君如伴虎,此刻真正在死亡边缘徘徊,才知道了什么叫帝王之术、雷霆手段。
“不跑了......妾再也不跑了,大王......大王救我。”
我在他的怀里挣扎、求救,我看到他眼角眉梢都是得意,似乎是很满意我的这番示弱。
他总有办法让我心悦臣服,尽管这种臣服并不是光明磊落。
他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唇瓣,我知道他的意思是要我讨好他,哄他开心。
我却有些迟疑,如果说过往被他疯狂的侵略,都是被迫,我从心里认为这不算对姬发的背叛的话,如今若我是主动吻上去,那便就意味着我将彻底成沦为那天下共主的掌中之物。
我不愿意,这感觉比死还痛苦。
“孤,从来不强迫女人。”
商王冷冷的说了一句,他正襟危坐,气定神闲,双目紧闭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是我自己搔首弄姿的在勾引他。
真是卑鄙啊。
其实规矩以及原则对我这种人来说,并不是那么严重,我只是觉得做这些事情很不开心。
青丘王宫覆灭的时候,我的几个王叔表面说要关照我,实际上却是互相推托,谁也不想要我。
身负诅咒又是前朝遗孤,怎么看都不是居家祐户的祥瑞。
那时我还是锦衣玉食、娇生惯养的公主,哪里懂得什么叫权宜之计、忍辱负重,一气之下自己逃出了青丘。
不知天高地厚的我,只当那三王叔府里的锦衣玉食全是嗟来之食。
由此,我便开启了我在人间流浪的日子。最落魄的时候,看着酒肆里客人的烧鸡流口水,客人看见我一直盯着人家碗里的饭,都没有了心情吃饭,纷纷离开。店家看我脏兮兮又晦气,对我一阵拳打脚踢。
我已经饿得极其虚弱,力反击,更力自保,之后,他们又将我扔进了昏暗潮湿的暗巷。
那一刻我都以为我死定了,我看着趴在我手边的老鼠,虎视眈眈的流着口水,正等着我断气,好啃食我的尸体饱餐一顿。说来我还得谢谢那阴沟里的臭老鼠,要不是它,我也不知道原来死老鼠其实是没有毒的。
所以,像我这种暗巷里的死老鼠都吃过的人,你能指望我能多有骨气?
为了能活下去,我什么事情做不出来。
商王卑鄙,我只会比他更被逼。
此刻我只当他是死老鼠。
我终是承受不住被烈火焚身的痛苦,伸手揽过他的脖颈,覆唇吻了上去,不对,咬了上去。
浓重而粗粝的男子气息,将我全方面的侵袭。商王很快就被我虚与委蛇、假情假意骗了过去,抱着我的身子开始逐渐意乱情迷。
我们在床上翻滚,互相交换着鼻息。
在他按着我想要伸舌头之时,我起了坏心思,冲着他的舌尖咬了下去。
一股腥甜温热的血液落入我的口中,那商王舌尖被我咬破却一点松口的意思都没有。仿佛已经猜到了我会挟恨报复一般,继续按着我疯狂侵略。
我的身体在尝到他腥甜的血液之时,逐渐开始降温,内里的灼烧之感渐渐消散。神奇的是,我昨晚因为中了蛊,今早起来腹部一直隐隐作痛,此刻尝了那商王的舌尖血以后,腹部的疼痛感,居然缓释了许多。
察觉到我的身体逐渐缓和、不再颤抖,商王才放松开了吻我的唇。我与他抵着额头相拥,心底里居然诡异的生出一种归属和依赖。
这鸮鸟血咒当真是邪门,居然连人的心智都可以控制!
君心难测,我实在分不清他到底是要害我还是救我,但未等我缓过神来,他已经又吩咐道::“七日之后的女娲宫,你只管按时赴约。”
我有点发懵的点点头,因为我压根没有说不的权利。
见我如此乖巧他又低头吻了我,我们身体交叠、簇拥,看起来旖旎而缠绵,要是不知情的人看来,多半要误以为是一对难分难舍的情人正在偷欢。
“父......父王?”
殷郊不合时宜的出现在了我的营帐门口,手里还端了一箱子瓶瓶罐罐,看上去极其奢华贵重,我猜多半是珍贵的药材。
他因为震惊,此刻这些药材全部掉在地上撒了一地,我闻着那些药的味道极其香甜动人,怎么也好过方才商王给我吃的鸮鸟血。
自打我醒来见到商王,我其实就一直在心里默念,姬发千万别进来,姬发千万别进来。倘若姬发进来撞见我和商王这般不堪,我便立马撞死在那营柱上。
这老天果真是待我不薄啊,没送来姬发,给我送来了殷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