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姚兄弟的长处在这里,那便好办了。”
说罢他便满意的结束了今天的训练。
“姚兄弟虽然箭术精妙,但身手和功夫还是不可以放弃的,待狩猎过后,我再慢慢的一一授予你。”
“那到时候可就麻烦姜师傅了。”
说罢我礼貌的抱拳对他施礼。
同那姜也告别过后,我和邓小星在营帐中匆匆用过晚饭,便叫她回去了。
毕竟我今晚上还要去见南鄂那帮人。
我到了女娲宫,眼见着同南鄂约定的时辰就要来临,南伯侯父子却迟迟没有出现,偌大的女娲宫此刻仅有我一个人。
由于围猎在即,姬发被商王调遣去指挥围猎的事宜了,我估摸着他大概没有时间顾得上我,这次就没有让他陪同我见南伯侯。我向来也不是一定需要人伴随左右的娇弱性子,有些事情,本来就应该学会独自面对。
“哦,今日只有你一个人来吗?”
那鄂顺今日穿了一件暗红色的衣裳,脚踏一双玄色暗纹靴子,褪去军装的他恭顺的像个文人,很难让人将他那张如弯月一般沉稳隐匿的俊脸,同那用匕首割人喉咙的残忍刺客联系在一起。
我微微一笑,背着手走向他说:“你今天不是也一个人?”
反应过来的鄂顺突然颔首一笑,举手投足之间都是风度与优雅:“要不是我们如今都身负着国仇家恨,你我二人就这这月色,喝酒赋诗,舞乐吹篪,当真是人世间的一桩美事啊。”
他侧首看了看我身后的月亮,眼底里有着一种文人独有的忧郁和浪漫。
“鄂公子说笑了,在下既不会赋诗,也通乐理,更加不会跳舞,我啊只喜欢刀剑斧钺!”
我应着他的目光,一副吊儿郎当的模样,故意破坏着他的美好憧憬,想着自己这般的煞风景、伤风化的发言,必然能让他赶紧把该干的事情干了,我好回营睡觉。
只见那鄂顺突然如鬼影一般,闪到了我的身后,霎时间,一个冰冷的铁器已经抵在了我的喉咙上,“你喜欢刀剑?哪种刀剑?这种吗?”
南鄂的短兵器天下闻名,倒下的鬼魂数,且往往出鞘了就要见血,尽管一寸长一寸强的道理大家都明白。但是在南鄂人的有着令人闻风丧胆一门功夫,叫塔莲鬼步,转瞬之间可以位移到敌人身后,快的诡异。
普天之下,除开西岐贵族百步穿杨的箭术,没有任何一种武功招式,能快得过南鄂人的短刀匕首。
我顿时感觉脖子上的肉在接触到那短刀的瞬间,已经被割开,但他显然还是手下留情了的,仅仅只是刮伤了一下,并没有什么大碍。
我冷哼了一声,强装镇定的答道:“公子今日约我前来,应该不是只想拉着我赏月的吧?”
没有听到我向他求饶这人似乎颇有不满,他将一个小陶罐塞到了我的怀里,我打开罐瓶一看,里面约莫有半个幺指尖大小肉色虫子,在不停的蠕动。
“这个蛊鱼水欢。”
鄂顺解释道。
“这个怎么种,直接喂给商王吃掉?”
我低头研究着那蛊虫,觉得它的隐蔽性极好,就这么小小的一只,悄悄放在商王的肉食中,哄他吃下去应该没有什么难事。
鄂顺却站在原地不说话了,冰冷的眼神里,又透露出一瞬间的怜悯和不忍,但这微妙的眼神极短暂,仅仅是我意抬头看见他的那一瞬。
等我再去窥探那双眼时,他立即又换回了那作为伯侯质子的尊贵骄矜与冷漠疏离。
“不止是让他吃下,你可知他为何叫鱼水欢?”
我茫然的摇了摇头。
“鱼水欢,顾名思义就是因男女欢好行露水之事,而结成的蛊,所以说,要想这蛊真的起作用,要想那商王唯命是从,你就得同他欢好生情。”
那一瞬间我真的是如遭雷劈,恨不得将这什么劳什子鱼水欢,直接扔在地上砸死。
但是,死了这一条也没用,因为他们还会制作第二条、第三条、第一万条。南人擅用蛊毒,只要他们愿意,他们可以做数条鱼水欢。
我举着那罐子的样子被鄂顺看在了眼里,他眼底里都是嬉笑,“你这脓包,居然连砸都不敢砸,我还以为你听我说完那鱼水欢的中法,会当场翻脸呢?”
“你们是故意的?”
我才不信控制商王的蛊毒只有这一种,他们的蛊术天下闻名,为何偏偏只选这种荒唐淫乱的法子逼我?
“要想跟我们合作,就得做出牺牲啊,证明你的诚意啊,光凭你一张嘴说,我们怎么能相信你,万一你狡猾歹毒,是商王的双面奸细,我们可怎么办?”
他双手一摊,语气轻佻,没有半分认真的模样,根本就不像是在谈合作条件,而是在讨论今晚月色真美。
当真可恶!
我咬牙收回了那鱼水欢,敛了涟神色,微微一笑,道:“好,我种,但是这蛊毒什么时候种,由我来定。”
鄂顺不屑的偏了偏头、抿了抿嘴,提醒我道:“所谓啊,反正中了断肠蛊的人又不是我,当时候你毒发身亡,痛不欲生的时候,可以让姬发再去求费军医给你多开几副良药。”
我恶狠狠的盯了他一眼,伸出食指,指了指他,“我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这般的泼皮赖呢?”
他伸出手掌轻轻推了推我的食指,漫不经心的道:“人不可貌相啊,我的青丘小公主!”
“我与商王说得是你们要在围猎行刺,假如你们只是要他死的话,可以在麓山猎场试试,如果不想,那麻烦你们配合一下我,在猎场设下一点埋伏意思一下。”
我还沉浸在南鄂人的耻之中难以自拔,此刻说话的语气咬牙切齿,恨不得将言语化成道道利刃,将这鄂顺射成刺猬,再眼睁睁的看着他疼死。
“女孩子家家的,不要那么爱生气嘛,你这皱着眉头都不美了。”
他没有正面的回答我,也没有正面的拒绝我,只是一味聊的在言语上轻薄我。
我听完更是生气!
“哼!”
我死死的瞪了那鄂顺两眼,便愤怒的拂袖而去。
出女娲宫的时候,天空撇下一股惊雷,我此刻的心情就像这头顶的闷雷一般,暴躁的一触即发,完全没有注意到,身后的鄂顺满脸都是期待。
他在期待我的断肠蛊发作,痛不欲生的抓着他的衣袍求他。
待我走出几步之后,依旧安然恙,我骑马离去的时候,鄂顺那脸上的期待,却又转换成了一种难以置信的惊愕。
“不可能,怎么会,难道她的断肠蛊......”
那鄂顺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