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土极西之地,天山城堡。
原本依山而建的豪势之家,此刻却被清理一空,一统教征发数十万民夫,将绵延百里的山脉尽数涂成银白色。
宛如峻极雪岭,又像一座银山。
此时山脉上站满了一统教的信徒,只是他们身穿银白衣服,头戴白帽,手里拿着白杆白幡,与山色融为一体,甚至连呼吸都同起同落。
于天问就站在山顶,他身穿白袍,头发已经成银白,皱纹深刻,脸上倦色浓厚却不乏踊跃。
这时,一个身材娇小的年轻女子懒洋洋的走到于天问身边。
睡眼惺忪,说话前先打了好几个长长的呵欠。
“伯伯,我睡得正香,为什么突然叫我起床?不知道我起床气很重的吗?”那个女子很不满地嘟囔着。
一向威严冷语的于天问竟然罕见的笑道:“小刍,事发突然,迟则生变,所以不得不辛苦你了。你也知道人生艰辛,百年如一瞬,或许一耽误就办不下去了……”
于刍连忙挥手,打断了于天问的话:“行了行了,伯伯我知道了,我这就办这就办。”
于天问也不计较她的无礼,挥挥手便有人扶着于刍走到他身后的祭台上。
银白色的高台上绘着无数奇怪的花纹,古朴而深邃,却没有反光,仿佛连光线都被吞噬进去。
于刍虽然言行随意慵懒,但一踏上高台便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她举目四顾,见于天问苍老的面容上微带笑意,含笑示意,点点头说道:“开始吧!完事我还得睡觉。”
随着吕卓一声令下,满山信徒整齐划一的挥舞着手里的招魂幡,嘴里更是喃喃念着奇怪的祷语。
整座山脉隐隐振动起来,于刍深吸了一口气,两手掐诀,高台的花纹亮光骤起,环绕在她身边。
于刍的身影和面容变得虚幻起来,但满头青丝却由黑转白,继而转黑,周而复始。
山脉的振动越发强烈,远远传开,平地也开始抖动,越来越强,就好像是整个大地也开始大口喘气起来。
先前经刘昶引动的业力原本偃旗息鼓,此时却纷纷死而复燃。
在中途一个又一个招魂幡的牵引下,接力向西,飞驰所过之处,天地变色,乌云翻滚,犹如末日降临一般。
时间大约过去了一个小时,于刍身边的光影变得越来越黑,却有两点白光蕴藏于其中。
白光之中虎影跳动,起落生风,光影虽然漆黑如墨,却绽放白光。
蓦听小刍大喝一声,双手吃力的向上推出,两点白光霎时如流星经天。
一上一下,一者没入九霄浓云之中,一者遁入山脉之中。
只听震天价一声巨响,一道百米粗细的光柱自天上和地下同时射出,在半空中轰然对接。
对接之处风云激荡,光传天下,一个白色的漩涡缓缓成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