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书然关掉水流，手擦干后拆下了发绳，重新整理了略微凌乱的头发。他很快恢复了镇静，只剩眼眶还带着点红：“没什么事的话尽快回教室。”
说完后，路书然离开洗手间，全程没有多看江含笙一眼。
“挺能装。”江含笙对着镜子喃喃道。他摘下眼镜，擦了擦，复又戴上，慢悠悠地跟在路书然身后回到了美术室。
打铃后大家都开始收拾东西，江含笙也顺手把画板卸下放到一边，他没带走那张满是线条练习的纸，直接往宿舍的方向回。
江含笙故意在转角放慢了速度，果不其然等到了路书然。
“这是去教师宿舍的路。”路书然的声音响起。
“我是这学期才转学过来的，同学那边没有位置，教务处只能安排我住在教师宿舍。”江含笙调整步伐，和路书然并肩走着，他比路书然还要高上半个头，侧过头时能看到路书然长且卷的睫毛。
两人都没有提刚才在洗手间发生的事，一路话地回到了宿舍楼。
路书然的宿舍在江含笙的下一层，江含笙看他进了屋才踏上楼梯往自己房间走。
江含笙洗了个澡出来，拿上卷子，去敲响了隔壁的门。
教师宿舍的床不大，程霖和路书然虽然是情侣，却没有住在一起。程霖过来开了门，他穿着一件素色T恤，比白天要更平易近人些。
江含笙反手关上门，和程霖一同坐到了桌边，他把卷子摆到桌面，随便指了一道题，说：“程老师能给我讲讲这道吗？”
宿舍的桌子也很小，程霖拿过草稿本讲题，和江含笙距离也随之拉近，江含笙余光一扫，便能看到程霖领口里那层薄薄的胸肌，和上面的星点吻痕。
江含笙表面上在听程霖讲课，注意力却落到了桌角的橡皮筋上，那不是短头发的程霖会持有的东西。
注意到了江含笙的走神，程霖顺着他的目光看到了黑色的橡皮筋。
“老师，你有对象吗？”江含笙打趣般问了句。
“这不是你该关心的事情。”程霖用笔尖敲了敲桌子。
江含笙没多纠缠，重新将视线放回试卷上。
十二点将近，江含笙收起东西，和程霖告别，离开了他的寝室。
“不做些什么吗？”系统问。
“不急。”江含笙回了房间，要拿校裤去洗时，把裤兜里的画纸抽了出来。他对着空气挥了挥那张画着小猫的纸，笑着说：“送你？”
系统静默了片刻后，江含笙手上的纸变成一串数据流，消失在了他面前。
“谢谢您。”
一连数日，江含笙都去了程霖的寝室，让他指导功课。
大部分时候他只是安静地听讲，没有做任何出格的事，但系统看得出来，江含笙和程霖之间的隔阂日渐缩小，程霖甚至还会和江含笙说几句玩笑话了。
而路书然那边，对江含笙的戒备倒是重了起来。江含笙几次在走廊碰上他，都被视了。
“再等等。”江含笙这句话不知道是对系统说的，还是和自己。
他等的机会很快来了，入学时江含笙就听萧晓说过学校的电路不太好，时不时就会停电。今晚他拿着卷子要去程霖寝室时，楼栋里的灯光一下全消失了。
“程霖刚才被人叫了出去。”系统说。
江含笙眼底多了点笑意：“换一边也行。”
他脚步不停地拐了个弯，下了楼梯，到了路书然的宿舍门前。
等了大概有两分钟，江含笙才叩响那道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