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惠美的眼中,东升是极好的。
不是有句歌词这样唱吗?
每一次当爱在靠近,感觉他在紧紧地抱住你,他骚动你的心,遮住你的眼睛,又不让你知道去哪里。
惠美一心以为东升是爱她的。
爱情使人盲目,就是这个道理。
潘珍上夜班之后,更加没空管惠美,惠美常常晚饭后自己跑去银饰店,她当然是暗自祈求,最好是能够见上东升一面,不是那种一前一后偷偷摸摸的见,是这种大大方方面对面的见,只不过东升晚上往往不在店里。
起初惠美还有些小失落,后来也就渐渐不在乎,她爱呆在那里,帮忙守店,还会招揽客人,想象着东升白天在这里忙碌的身影,也叫她内心升起一阵名的欢喜。
没客人的时候,她就跟东升的舅舅聊天,东升舅舅泡功夫茶请她喝,二人好似忘年交一般,更会在与舅舅日常的谈话中捕捉一些关于东升的蛛丝马迹。
例如东升勤快啦,别看妈妈不在家,自己会收拾好房子卫生,衣服洗干净叠好从来不邋遢;再比如说,东升不知道晚上去干嘛,可能去哪里做兼职也不一定,有时候能赚些外快回来给家里加餐;还有东升虽然学习不好,但是表弟表妹不好好学习,他倒是会在一旁督促他们……
东升太好了,她这样想。
东升的舅舅当然一眼就看穿惠美目的所在,他不言语,心下只觉得惠美这个女孩,其实还蛮可爱的,再加上惠美常常来店里帮忙,对店里也比东升这个神龙见首不见尾的亲外甥还要上心,他对惠美的芥蒂也越来越少。毕竟,按照老家说法,通常不爱找这样的儿媳妇(他把东升当作半个儿子),命太苦,妈妈被人骗,自己成了私生女,爸爸欠了一屁股债不回来,这种命苦的女人,不敢招惹,生怕影响整个家族运气。如今,他也出来十几年了,对于老家一些规矩他也半装作不知,尤其是发现东升总是盯着墙上的挂钟,掐着点去接这个女孩子放学,他便像和稀泥一般对此事睁只眼闭只眼。
那天,东升没有来接自己放学,惠美感觉不妙,暗自担心。吃完晚饭,还是忍不住跟妈妈提了一句:“今天银饰店很忙吗?”她当然不指望妈妈会回答,她只是憋得难受想倾诉一下,说完有些后悔,便回房去。
等妈妈上班后,她再也按耐不住,赶紧坐车去水贝,她必须见到东升才能缓解不安,假如真的很忙,她还可以给他打打下手。
没想到店里还是只有舅舅,舅舅也是一头雾水,他也奇怪,怎么今天东升连白天都不来上班了,二人在店里一直待到九点多,还是舅舅提出太晚了,先送惠美回家。
谁知道刚回到家,惠美正烧水要给舅舅泡茶,门就开了——是妈妈,还有东升。
惠美觉得奇怪,为什么妈妈会知道东升在哪?她是怎么找到东升的?两人又是怎么一起回来的?正想问,却发现东升挂了彩,一看就是跟人打架了。惠美来不及多问,赶紧拉着东升坐下,翻出药箱给他上药。也许是当着长辈们的面,东升对她格外生疏,不好意思让她上药,她也不强求,将棉球递给东升让他自己擦药。
得知东升是看不惯学校的小混混欺负人,为人出头,她便心疼起来。埋怨东升太过热心,还把自己弄得遍体鳞伤,又担心舅舅回家说他。可是她充其量只是一个邻居妹妹,她也没资格去管东升的事情,假如真的要管,她就必须为自己争取一个名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