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
殷锐泽坐在桌前,双手环胸,目光锋利,虽是自下而上,却如同在山巅俯视渺小的鹌鹑。
林默的身体缩了一缩,局促地握着手,好像又矮了一点。
“我昨晚十一点左右接到暮色酒吧老板的电话,赶过去的时候,您已经醉了,而且状态有些异常……”
“哪里异常?”殷锐泽打断他的话,灼灼地逼问道。
他明明醒来后就要走了酒店和酒吧的监控录像,但就是想听林默自己说。
“……体温升高,情绪躁动,神智模糊,还、还认了人……”林默尽量客观地描述,干巴巴的,听着乏味极了。
“哦?我把你认成了谁?”殷锐泽盯着他的反应。
“叶青梧……叶先生。”林默垂着眼眸,声音有点小,但每个字都发得清清楚楚。
殷锐泽看了一眼桌上的相框,叶青梧围着白色羊绒围巾的侧脸在壁灯下柔和而模糊,眉眼弯弯,一缕长发滑过眼尾,纯情而生动。
林默的眉目之间虽有两分和叶青梧相似,但这种岁月静好的温柔气韵截然不同,殷锐泽清醒状态下从来没有认过。
“然后呢?”殷锐泽不高兴。
“酒吧老板梦先生是您的朋友,说您多半是被下了药,他会查一下的,让我不用报警,只要把您送回家就行。”林默语气平平。
“那我是怎么出现在酒店的?”殷锐泽的记忆也是断片的,车上没有监控,他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如果换了一个人,他也许会怀疑对方是故意顺手推舟,找个酒店和他发生关系。
但是林默……好歹当了他两年秘书,抬头不见低头见的,是个什么品性,殷锐泽还是有把握的。
林默迟疑了一下,脸不受控制地泛起了热度,不是害羞,而且尴尬。他努力把这热度压下去,冷静道:“您在副驾驶的位子上,干扰了我的方向盘,影响车辆的正常行驶。夜晚道路车辆众多,前方堵车,我不放心交给智能驾驶,就近找了酒店安置。”
合情合理。殷锐泽看着他越来越低的头,从细软的发丝间,可以窥见耳尖的红晕,显示出这个人其实没有这么镇定。
那么问题来了。
“我做了什么,干扰了你的方向盘?”殷锐泽很想知道。
林默有些崩溃。有些话题就非得问是吗?逼迫一只半死不活、疼得站都不想站的社畜,有意思吗?
受害者不配保持沉默吗?
“您把我认成了叶先生……”
“这个我已经知道了。”殷锐泽不耐烦地再次打断,“我认人了,然后呢?我对你做了什么?”
林默艰难地深呼吸,难以启齿。有些事殷锐泽做得出来,他却说不出来。
他知道他和叶青梧长得有点像,当年那个人也笑吟吟地提起过,还买了很多款式一样的衣服,哄着他一起穿。
“我们一起走出去,既像情侣,又像兄弟,多有意思啊。”
林默总是拿他没办法,轻而易举地就被哄迷糊了,蓄了一阵子微长的发,换上了那些没有品牌但明显价格不菲的衣服,与对方同进同出。
和叶青梧在一起的日子太轻盈梦幻,好似一个五彩斑斓的泡泡,飘飘悠悠的,很不真实。后来泡沫碎掉的时候,林默甚至恍惚惊觉,怀疑那只是自己的幻想。
也许只是日子太苦,才会不自量力地去幻想,和叶青梧那样的高岭之花谈过恋爱,看过烟花星辰,走过繁花似锦。
可笑得很,他哪里有什么配得上叶青梧?
这两分相似,也不过是镜中花水中月罢了。如果不是殷锐泽喝醉了酒,被下了药,他是不可能认的。
林默知道这一点,于是更为难堪。
“没什么,只是亲吻而已。”他平静地回答。
确切地说,是强吻。殷锐泽暴躁地欺身压过来的时候,林默慌乱之中只觉得一个黑影挡住了视线,本能地踩刹车靠边拉手刹,防止出现意外。
酒精和药性双重作用下,殷锐泽根本没有什么理智可言,幽幽的目光盯着林默的脸,像一只择人而噬的猎豹。
“殷总,我是……”林默一句完整的话都没有说完,就被按在驾驶座上,吻得肆忌惮。
与其说是吻,那更像是单方面的渴求和发泄,伴随着暴力地压制四肢,强迫性地撬开唇舌,急躁地啃咬和索取,发疯的野兽毫顾忌,直接扯开了林默的风衣和衬衫。
林默吓得六神主,瑟瑟发抖,拼尽全力也法推动殷锐泽分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