破窗效应，一扇玻璃窗户一旦破了一个口子，很快就会碎得更多。原本的干净完整只要被打破，就容易引起更多的破坏。
林默在殷锐泽手下做了两年秘书，安然恙，然而一夜情的乱之后，关系立刻就发生了质变。总裁看向他的目光，也不再像以前一样。
这么明显的职场性骚扰，他应该坚定拒绝的。“抱歉，我……”
“听我说完。”殷锐泽微微抬手，林默下意识就住了口。
“你很缺钱，我看得出来。”殷锐泽笃定地下了结论，“以前我不关心这些，因为救急不救穷，你和我也没什么关系。但你既然缺钱，而我有钱，那就可以作为交易的筹码。”
“交易？”林默抱着文件夹，冷静地看向他的上司。
“显然。”殷锐泽游刃有余道，“就算你现在提交离职，也得一个月才能走，否则影响公司运营，对你在业界的口碑也不好。”
林默抿着唇，没有说话。
“那这个月就顺便兼职我的情人好了。”殷锐泽从口袋拿出一张卡，起身向林默走去，指尖夹的卡一松，那薄薄的金卡就滑入了林默风衣胸口处的口袋。
“一百万，一个月。密码是我的生日，你知道的。”殷锐泽微微而笑，“不管是做上司，还是做情人，我都很大方。——你也知道的。”
是的，林默知道。他跟着殷锐泽，自然少不了参加各种宴会交际，也见过很多花瓶和金丝雀，年轻貌美的男男女女用身体换取利益和资源，实在是再寻常不过了。
那也许是他们阶级跃迁的唯一途径，林默没有资格置喙。
只是他没想到，有朝一日，他自己也会沦为其中一员。
“抱歉，我不能答应。”林默摇了摇头，把卡取出来，还到殷锐泽手里。
他们的手刹那间交叠在一起，隔着一张毫重量却又重若千钧的卡片。
“你在发烧。”殷锐泽深深地看着他，肌肤相贴时林默异常的体温提醒了他，“那就当医药费和精神损失费好了。”
“是为了昨晚，还是今天？”林默问。
“有什么区别吗？”殷锐泽不解。
“有。”林默的声音并不大，虽然身体不适，但每个字都很清晰，条理分明，“昨晚只是个意外，你也是被下了药的受害者，神智并不清醒。我不会因此记恨你。但今天会。”
“你很介意我在开会的时候玩弄你？”
“我介意的是职场性骚扰。”林默语气平平，言辞凿凿，“任何带有强迫性质的身体亲密接触，我都很讨厌。”
“这样啊……”殷锐泽居然有点意外，“我以为你会喜欢。”
“什么？”林默愣了，带着压抑的怒气道，“谁会喜欢在上班的时候被上司……这样对待？”
“可你的身体喜欢。”殷锐泽不甘心，“越是羞耻紧张，你就越敏感，水流了我一手。我以为……”
“如果您想玩五十度灰，那还是换一个人吧。敬谢不敏。”林默冷嘲，“我想叶先生也不会同意的。”
“跟叶青梧有什么关系？”殷锐泽莫名其妙，“他都有男朋友了。”
“他有男朋友了？！”林默心神一震。
“他那么优秀的人，有男朋友不是很正常吗？”殷锐泽疑问，“你这么惊讶做什么？”
林默：“……”
是很正常。叶青梧那种温柔似水的性格，不管到哪里，都会很吃得开的。只是林默还傻乎乎地停在原地，困在那个叶青梧编织的美梦里不肯醒。
可是叶青梧已经走了很久，很远了。
破窗效应的破窗，又碎了一块。林默的心慢慢坠下去，钝钝的疼。
“总共就一个月时间，你为什么不答应？”殷锐泽皱眉，“这个条件放在外面，早就被人抢破头了。”
“孔乙己甚至不愿意脱下长衫，何况是我呢？”林默叹息，“家里的债我自己会还的。”
“还债就像爬山一样，山峰险恶高峻，阶梯多到一眼望不到头。这个时候如果有缆车，为什么不坐呢？”殷锐泽诱惑道，“不必把这件事想的多么复杂，你就当和我谈一个月的恋爱，不就行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