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生最苦痛的是梦醒了路可走。做梦的人是幸福的;倘若没有找到可走的路,最要紧的是不要去惊醒梦中人。能在被遗忘的角落里,坚强自信的活着,绝不是为了别人审视的眼光而存在。
她的心跳得很快,随着心的跳动,她感到自己的身体直往上升,仿佛是要飘到空中去
芸汐看见客厅里的灯似乎还亮着,她小心翼翼的推开了那扇破旧的木门,整间屋子里,电视哗哗的响着,爸爸妈妈都坐在沙发上,手里还磕着瓜子,不时的傻笑着,弟弟靠在妈妈的腿上,手里还拿着他最爱的魔方转动着,一切都是那么的幸福。
大概是破门发出的咔嚓声,爸爸反应了过来,向门望去,看到了开门的芸汐,手里还拿着一张纸,有些高兴,又有些为难的立在门口
芸汐回来了,通知书拿到了,考上了吗?快让爸爸瞧瞧
话语间,一双布满茧子的手,接过她手里的白纸认真的看着,坐在沙发上的妈妈一把推开弟弟也凑了过来
男人挠了挠头,傻乎乎的笑了
哎呀,忘了,我和你妈也都不识字,还是让陈宇来念
弟弟放下魔方,摇了摇头,接过了男人手里的纸
唉!这个家里没了我可怎么办呀!唉!
他这个弟弟,长着七八岁的身子,说起话来却活脱脱的像个小大人,大家都被逗得笑开了花
哇!哇塞,老姐,陈芸汐!你简直是我偶像啊!老爸,姐姐被北清录取了!
陈宇这傻小子,张着大嘴巴一脸惊讶,而又惊喜的表情,眼珠子都快被掉了出来,芸汐却没有兴奋只是微微一笑迎合着
苍老的双手接过那张纸,和母亲依在一起,一边边的盯着,纸上的字,时而哭,时而笑,不知过了多久才小心翼翼的收了起来
没过多久村里的人都纷纷过来祝贺了,狭小的房间被挤得难以呼吸,屋子里咿咿呀呀的吵着,芸汐偷空间溜出了屋外
她坐在房后的梯子上,心事重重的思考着
华清是多少学子寒窗苦读的梦想,在她这个偏远的小鱼村,能走出大城市的人少之又少,更何况她是村子里唯一一个考上华清的人,可是对于芸汐来说,家里能勉强让两姐弟都有学上已经很好了,昂贵的大学不是她们这样的家庭负担得起的,村里没钱上学的比比皆是,她心里的父母已经做得很好了
母亲看出了她的焦虑,送走了左邻右舍,便出来陪她聊了好久,回屋时已经天已经黑了
陈宇在沙发上睡着了,四周打量早就不见了父亲的踪影,芸汐这才问道
妈,爸去哪儿了
哦!你爸爸啊,出海去了,你也早点休息吧,明天还去赶海呢!
母亲抱起陈宇,往里屋走了去
芸汐心里只觉得心里咯噔一下,不寒而栗,瞳孔不自觉的放大。指甲狠狠的插进手心里
爸爸从未晚上出过海,村里人都说,夜里不出海,要是遇上变天,或者狂风暴雨,就折在海里了,
他心里清楚知道,爸爸是去为她挣学费去了
她的手在不住的颤抖,就连那汗也是大颗往下掉
夜幕降临,风高的夜晚一道闪电划破了寂静小屋,只见屋子里的灯亮了又熄灭了,接着,屋门被打开又轻轻合上了,一个身影出现在了门前,不对准确的说是两个人影,一大一小,又是一声惊天动地的雷声,它似乎要把整个宇宙震碎了似的
妈妈我害怕,爸爸…………
不会有事的,别瞎说,我们去迎迎他去
他们赶快往岸口跑去,只觉得浑身玲彻骨髓,连自己也不知是为什么这么难受,只是模糊的、以名之的恐惧。
睡梦中的芸汐被突来的敲门声吵醒,模糊里她惊得坐了起来,快速穿好衣服出了门身后跟着几个邻居,
村长,跟在后面大声喊着说
你妈和你弟凌晨三点去找你四叔,上海上风大,你四叔带着他们去找你爸爸了,直到天亮也没有回来,你爸爸的船被海浪冲到了岸边,这才忙着来叫你的
天刚灰亮,大雨像断了线的风筝一直下着,他的声音却没有因为交加的雷雨受影响,每一字都如同针一般的扎进了她的心里
一行人如同飞一样的在雨里狂奔,一个穿着红色衣服的少女时不时从她嘴里发出救命的呼声,雨水情的打在身上,她的脸已是惨白。
她看见了那艘船柏,那是从有记忆开始就认识的船柏,雨水撒在夹板上,脚下的魔方映入眼帘,她终于瘫坐在了夹板上,分不清是泪还是雨,歇斯底里的嘶吼声吵醒了沉睡的万物
她不敢相信,也不愿去相信,她懊恼的望向大海,只见远处漂来一个木筏,眼里似乎又有了光亮
随行的人也看到了,急忙把木筏拽了回来,是四叔,他还有气,只是满身的水草,弱弱的看着芸汐说了句“对不起”便晕了过去
三个字,对她却如同万箭穿心,;眼泪流淌,心力地落在那片海洋,没有挽留的力量,没有任何的慰藉。
突如其来的消息,突然破灭了她的一切;模糊里看到那一张张深爱的脸,仿佛只是一种梦,却可以换来深深的心碎和尽的悲伤。
她感觉内脏在随着眼泪抽搐,竟忘了怎么哭,只是在不停的笑,笑着走向尽的海里,浪花拍打在身上,她走得更加用力,耳边传来阵阵呼喊声,红色单薄的身影却没有回头,凄凉的笑声戛然而止,消失在了海平面的尽头
耳边的呼喊声终于吵醒了沉睡中的她,猛的睁开眼,那一刻,还能感受到脸上湿漉漉的泪痕和心底的那股难以言喻的悲伤。
锁芯急切的扶她坐起
王妃,你怎么了?一直在哭,怎么也唤不醒,奴婢都吓坏了!
她撅了撅嘴,悲伤的情绪弥漫在整个房间。抬手抹去脸上的泪水,却发现它们已经湿透了被单。这一刻,她感到助和迷茫,仿佛被现实的残酷击败了。
她长长叹了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