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月尴尬地接过二蛋递来的窝头,对二蛋说:
“谢谢你,二蛋弟弟,也替我谢谢你姐。”
二蛋儿不好意思的说:“秋月姐姐,不用谢。”然后急匆匆的跑了。
二蛋是邻居李婶子的小儿子,他的姐姐与原主一般大,是从小玩到大的朋友,也是同学。
李婶子是机械厂的职工,在后厨上,虽是个寡妇,带着两个孩子,但过得还算不。
她家闺女叫程红英,与原主关系好,知道原主经常挨饿,隔三岔五,便会偷偷给原主送些吃食。
李婶子怜惜原主不容易,对这事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前几天,李婶子就告诉原主,原主母亲已经给原主报过下乡当知青的名了,要原主提醒母亲为她准备下乡的东西。
当时原主只说知道了,却没敢提。因为原主母亲一点表示都没有,原主又特别怕母亲。
原主母亲到底有多恨原主?竟然真的到现在都没有为原主准备下乡物资,真准备让原主到东北冻死吗!
东北耶,到了冬天,零下几十度,唾口唾沫立即成冰,这是让原主送死么!
不,原主已经被他们蹉磨死了!!
李秋月不明白,她也不想弄明白了,她出离愤怒了。
这些人是原主的亲人?不,应该是仇人才对。就是陌生人,看到原主摔倒在地也会扶一把!就是陌生人,占了人家的便宜,也会说声谢谢。
可他们呢?他们竟是不顾原主死活,要榨干原主的最后一点使用价值。原主上辈子到底造了什么孽,这一世遇到这样一家子人!!!
李秋月吃了二蛋送来的窝窝头,又歇息了会儿,身上有了些力气。
她又到原主父母屋里逛了逛,看能不能找到户口本,原主的父母偷偷给原主报名下乡,那她也替原主的姐妹弟弟偷偷报个名下乡,很公平的不是!
但她找了一圈,也没有找到,搜索了一下记忆,到原主见到过户口本的地方又找了找,发现没有,只好放弃了。
看来,原主一家对原主防备的很。
李秋月慢慢地下了楼,出了家属院,然后按着原主的记忆向学校走去。
她早就打算好了,先去学校拿回毕业证,然后去知青办,确定一下自己是否被报了名。(不过,这个现在不用去了。)
最后再转个弯,到原主母亲的单位去要知青安置费。
她倒要看看,这个狠心的母亲会怎样解释她下乡这件事。
脸皮厚,吃个够,她不是原主,她要做个会哭的孩子,只要他们撑得住,她就让他们使劲撑!
反正闹起来,只要她不觉得丢脸,丢脸的都是别人。
至于最后赔了夫人又折兵,那就不是她该管的事。只要赔夫人又折兵的人不是她就已经足够。
况且,她就算想赔夫人又折兵,她也没有不是!
在她走后,站在职工大院门口,正在八卦的魏老太太和邓老太太,看着李秋月蹒跚的背影,相对叹息:
“多好的孩子,刘桂香怎么就不待见呢?唉。”
魏老太太觉得刘桂香就是眼瞎,听话能干的孩子不喜欢,偏偏对那几个又懒又馋的孩子喜欢的很。
“就是说呢,是好孩子,可惜运气不好,摊上一个那样的妈。”
邓老太太也是满心同情。
“运气不好的岂止是这月月,就咱们这条街的的西头,有个叫楚玉钧的,那运气更是差。教了那样一个白眼狼学生!
那可是在帝都教学的老教授,现在都扫了大街了,还有他那个孙子,叫楚什么德,也跟着来了,唉,以后还不知怎样呢?”
魏老太太凑到邓老太太耳边说。
接着两人不约而同地长叹一声,低低说道:
“唉,这是什么世道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