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江惟瞬间黑下来的脸色,纪诗赶忙上前讨好。
“哇,你真的太厉害了,走路都不带喘气的,身体很好啊”
纪诗跑的太急,没注意到脚下的坑坑洼洼,
“啊”,的一声,就掉进了一个人为的捕兽坑里。
纪诗是没有任何心理准备的情况掉下去的,所以一整个人直接摔在坑底,
“嘶”,抬手腕一看,已经有一大片的擦伤了。
想要挣扎着站起来,左腿脚腕处又传来阵阵刺痛,掀开裤脚一看,已经红肿起来了。
纪诗自认为是个坚强的女孩,在家的时候不管周雪丽怎么打骂她都能忍住,但这次真的太痛了,刚才左腿脚腕还能慢慢动动,现在是一点也动不了了。
纪诗坐在坑底,默默的抽泣,她对江惟完全不抱希望。
像他们这样的富家子弟,最喜欢捉弄人了,说不定这就是他精心设下的圈套,等着纪诗这个傻兔子自投罗网。
“你还能动吗?”
只见少年趴在坑上,眉头紧皱,好像是挺着急的,不过因为是背着光,纪诗看不太清楚,也可能是嘲笑的表情,纪诗现在完全不抱任何希望,垂着头焉吧吧的:“你现在应该解气了吧”
“那天我咬了你,今天你还回来了,其实你不用这样费心思给我骗到这里的,你完全可以直接咬回来的,你力气比我大,不吃亏的”
“不过你应该不会咬我,毕竟我身上肯定有很多脏的细菌,你直接踹我一脚,啊”
“唔唔?”
少年从坑上跳了下来,他的力气很大,纪诗甚至可以看到不属于他这个年纪所有的流畅的肌肉线条,紧接着少年的手掌紧紧的捂住了纪诗的嘴。
一霎那,江惟只感觉到手心上好像有一块流动的果冻,冰冰凉凉的。
“嘘”
“别说话,看那边”
纪诗顺着江惟指着的方向看过去。
一条碗口大的黑蛇,正盘踞在一个角落,周围茂密的草木被压倒了一片。
恍惚中看上去像是一段黑色、富有光泽的绸缎把一团茂盛的草木打包成了一个大礼包,等待有心人去慢慢拆解。
对于纪诗来说,她不害怕周雪丽的打骂,但是对于这种蠕动四肢的生物有天生的恐惧。
豆大的汗珠从额头滑下,纪诗拼命咬紧牙关让自己冷静下来。
也幸好它还在睡觉,刚才那么大的动静都没有吵醒它。
纪诗在心里做自我安慰。
“那,那现在我们怎么出去啊”,纪诗尽量用气音发声,不惊扰到正在睡觉的凶兽。
好在江惟也下来了,要不然纪诗觉得自己肯定会当场爆炸。
反观江惟是跟纪诗截然相反的状态,虽然眉头紧皱,但神色依旧稳重,“一会儿你踩着这边的凹痕,我再在下面推你”
“好”,纪诗是一点都不想要在下面再待下去了。
“那你呢?”这个时候,纪诗也不是分不清楚孰是孰非的人,况且这还是个富家少爷别的不说,人品肯定没的说。
救了他,自己也算是有个护身符。
江惟看了眼纪诗,“我也爬上去”
纪诗看向江惟说的地方,眸光微动。
这个坑的设计就是为了捕兽的,高度差不多快两米,对纪诗来说一个人根本不可能上去,但有江惟这个青壮年的存在就轻松了。
虽然他才十二三岁的年纪,但已经比一米五五的纪诗高出十几厘米了,纪诗比羡慕。
土坑的周围残留了许多人为铲子留下的坑坑洼洼,要是有人在下面帮忙确实可以轻松上去。
但也不得不说,江惟身体确实强壮,轻轻松松就把纪诗推上去了。
“要不要我来帮你啊。”
纪诗对天发誓她真的是好心想要帮忙,但谁知道,刚才还盘踞在一起的凶兽此刻已经在吐着信子“呲溜”、“呲溜”的往江惟这边滑了。
纪诗害怕的要哭了,江惟虽然还是冷静沉着,但也可以清楚的看到他额头上起了薄薄的一层汗珠。
“给”
纪诗慌忙之下在周围只找到了刚才上山时拄着的木棍。
这木棍是出发时从树上折下来的,不是很粗,但很笔直,用它拉江惟总比没有强。
想着纪诗就已经把木棍递到了江惟面前。
正午的阳光透过细密的枝叶,斑斑点点的铺洒在少年的略带青涩的脸庞,额前的细发被汗水浸湿,明明是危机时刻,他身上却时刻带着一种淡定和从容。
纪诗使出浑身上下所有力气,拼命拖拽木棍。
眼前一道白光闪过,终于,成功上来了。
纪诗毫顾忌的瘫坐在地上,细软的长发早已被汗水渗透成了一缕一缕的,裤子被擦破。
江惟也好不到哪里去,头发乱糟糟的,上衣还粘上了植物的白色粘液,一团一团的。
休息了片刻,纪诗小心翼翼地走到捕兽坑的边缘,往下看,那条黑蛇已经恢复原状,盘踞在那个角落了。
纪诗捂着胸口,不断平复自己的心情。
“那我们还去你说的那个地方吗?”
虽然纪诗现在一点也不想去江惟说的那个地方了,但大少爷还没发话,她这个小丫鬟还是先靠边,等待大少爷发话吧!
“已经到了”,江惟利落地起身,低头漫不经心地拍去身上的灰尘,依旧是一个矜贵的王子,如果不看他乱成鸡窝的发型和凌乱不堪的衣着的话。
纪诗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的看了江惟几圈,忍不住点头。
“你刚摔傻了?”,少年笑道。
果然,短暂的美好只是幻境,纪诗拍了拍后脑勺,“没,我刚才感觉头有点晕。”
江惟看向纪诗,眉头微皱,头也扭向了另一边不看纪诗,“这次是我的问题,回去你有什么不舒服的都可以跟我说。”
“不,那个我不会不舒服的!”
“你可以答应我一个要求吗?”纪诗乘胜追击。
这种心智尚不成熟的人最好拿捏了,特别像是这种富家子弟,没怎么经历社会的险恶,怎么会知道她到底是不是害怕蛇呢?更不会去想那条蛇是不是她在上来的时候故意蹬掉坑边上的石块,故意惊动它呢?
不过纪诗确实害怕蛇,但是在生死前面,稍微想一下就克服了。
不过也算是老天助她,原本她计划是把那些方便上来的沟壑磨擦掉让江惟出不来,这样自己主动去救他然后再提要求,他肯定不会拒绝。现在这样已经超出了纪诗的计划,而且还没有任何她作案的证据,后面江惟也根本不会想到这一点。
“这个要求我还没想好,但一定不是伤天害理的”,纪诗也利落的起身,轻轻的摆动江惟的衣袖,“可以吗?”
破碎柔弱的凌乱美,在以前的学校里纪诗拿捏的可以称得上是高手,这也是为什么周雪丽大多时候都是骂她,打的时候也会注意尽量打在衣服能遮住的地方,毕竟她这张脸也算得上是纪家的一个“门面”。
刚才在坑下面的那种痒痒的感觉又出现了,江惟感觉自己的胸口像是有什么轻轻划过,一种莫名的躁动从胸口弥漫到四肢,周围的空气也难以满足空乏的胸腔。
江惟往空旷的地方走了几步,“都行”。
“好耶,谢谢你了。”纪诗自认为自己是捡了个大便宜,所以想要更多的讨好江惟这个大好人。
“你不热吗?我给你扇扇,我跟你说这是我上次发现的,用这样的两个大树叶放到一起就可以组合成一个扇子了,你”,说着纪诗就往江惟那边走。
那种莫名的感觉又开始弥漫,“不用了,我冷”
突然严肃起来,“你别过来。”
纪诗抬头看了看天,这么热的天还热,好吧她不懂,不过去就不过去啊,那么严肃干嘛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