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放屁。你要能有那手艺,哥布林都会开双刀了!”
毫无根据的猜忌,总能令人血压激增。为回答商会长心头的疑问,西泽将手中打磨锃亮的老旧火铳,热心的挥向老人眼前。直至老莱文斯的瞳孔,单片眼镜,与枪管连成三点一线,这位阴险粗鲁的“暴徒”,才极不情愿的收住手。
“老瞎子,弹丸后残存的黑火药,你不会看不见吧?”
俗话说得好:横的怕愣的,愣的怕不要命的。浪费了好一段时间后,伊斯塔先生才终于弄懂,那样貌周正的棕发青年,根本就是位理智尚存的亡命之徒。当明白西泽真在赌命后,停驻商会长面前的深邃的枪管,才将它本应具备的沉重分量,卑微而狼狈的弯腰拾起。
“你到底想干什么。”
终于,稍显疲惫的老莱文斯,将西泽期待已久的妥协,自牙缝里挤了出来。
“稚音与乌鹿三的事情,您早已知道了,对吧?”
“当然知道。实话告诉你,只要稚音还是我女儿,她俩便绝不可能!”
“我不明白,您为何如此厌恶乌鹿三!‘忘川’的会长是个怎样的王八蛋,您应当比我们清楚!”
“那又如何?那又怎样?!我女儿的丈夫是勒格姆,而不是余述那猪狗不如的该死禽兽!但话说回来,你们这群公然抢婚的暴徒,又能比余述好到哪去?今天婚礼的主角,是‘莱文斯’与‘忘川’。你们‘黎歌’的臭鱼烂虾,究竟有何颜面出现在这里?!”
“我来这里是为了与‘莱文斯’谈判,而不是和您这老顽固大吵一架!”
“闭上你那臭嘴!有话去跟法官将啊!”
“听着,老不死的!事情本没必要发展到这一步!”
“见鬼去吧,没家教的小混蛋!今天是原本是个好日子,你不要耽误大家时间!”
“我不明白,你〇〇的为何如此激动!若非我为人温厚,你已成为枪下亡魂!”
“别扯废话,懦夫!你根本没胆开枪!”
盯着伊斯塔莱文斯望了许久,咬牙切齿的棕发暴徒,终究没能做出任何事。西泽很想通过物理手段,为那老东西的脑壳开个“天眼”。但看在伶星与上帝的份上,他不能。
用自己珍视的所有事物,为一颗气急败坏的子弹陪葬,真是奢侈过头了。
西泽明白,软弱愚蠢且贪生怕死的自己,不配代表“黎歌”参与谈判。值得庆幸的是,站在他面前的家伙,看上去还挺人模狗样儿的伊斯塔莱文斯,同样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那是什么人?一位能用联姻当合作筹码,将亲生女儿当道具使用的狗屎人渣!一头有财无德的下三滥,一只该被挂上灯柱的可恶资本家!
至少,在来往宾客眼中,老莱文斯的形象就是这样。
西泽这般愚蠢的白痴,今日仍在迷信人性。他愿怀揣善念,亦信任亲情;明白这世上没有绝对的二元对立,也坚信西海岸不存在冷血到极致的利己主义者。这位酒馆老板猜测,老莱文斯早已病入膏肓。而治人心病,恰是他的拿手好活。
说来荒唐,西泽的话疗技术,师承名为“新东方”的心理培训中心。这便意味着,他最擅长的医疗手段,便是在患者血淋淋的伤口上,狠狠撒上一把盐和辣椒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