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君旸知道,他是在努力抑制心中的怒火。
“殿下,臣妾……”
她还未说完,剩下的话就被眼前的男人用唇瓣堵了回去。
唇瓣相贴,他灵巧的舌尖撬开她的贝齿,一阵肆意掠夺。
随后,她被男人逼在了床榻的角落里。
叶君旸原本红润的脸颊已经微微泛白,三千青丝如上好的绸缎,垂至腰际。
他沉着脸,神色紧绷,眸若寒冰:“我最讨厌欺骗,而你,已经不是第一次骗我了。”
叶君旸看着他眼尾泛红极其失望的样子,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答。
他从前伪装成六七岁孩童,她骗他,他也没深究,可如今……
“既然你不想要子嗣,同我直说便是,何必偷偷服避子药。”他嗓音微微沙哑,“我就如此不值得你信任吗?”
“殿下,臣妾……”
“你可还有其它事瞒着我?”程南朔接着问道。
他从前疑心很重,是这个女人,慢慢让他学会了信任。
叶君旸不知道倘若有一天,他知道了她连身份都是假的,她根本不是沈小岚,只是为了利用他报仇,才顶替了这样一个世家大族小姐的身份,他会不会……
“记住,我只问一遍,你可还有其它事瞒着我?”他不依不饶,又问了一遍。
叶君旸轻轻摇头:“只这一件,再隐瞒之事。”
她的肩膀微微颤抖着,眼中盈着抹晶莹,红唇紧闭,那种助的神情让人不禁心生怜悯。
“罢了。”他起身,穿好衣衫,“是孤过于宠爱你了,你每日如此处心积虑地算计着,生怕怀上子嗣,倒不如……直接搬去偏殿吧。”
程南朔在离开前,看了眼跪在地上的思香,怒气更甚:“你到底是孤身边的人还是太子妃身边的人,竟帮着太子妃隐瞒孤,以后,也不必待在孤的身边了。”
“太子殿下饶命,太子殿下饶命……”思香满脸的眼泪,额头都磕得渗出了丝丝血迹。
“来人,将思香发配出宫,永生不得再入宫门。”程南朔丢下这句话,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这个思香原是三皇子身边的人,他本就想打发走了,奈何一直找不到由头,这下倒好,顺理成章地打发出宫了。
秋水见到程南朔怒气冲冲地出了东宫,不知道发生了何事,端着早膳从门口跌跌撞撞地跑进去,看到桌案上黑漆漆的汤药时,瞬间明白了过来。
她一边推搡着瘫坐在地的思香一边质问道:“那日在门口偷听的人是你吧?你早就知道太子妃娘娘停药了,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娘娘向来待我们不薄,你……”
看着秋水气的满脸通红,思香突然笑了,笑的有些疯癫:“秋水姐姐,你哪里知道,宸贵人对我做了什么,我若不听她的吩咐,她就要杀了我爹娘,我弟弟的腿都被打断了。”
你眼看着思香被几个侍卫拖出去,心中那滋味说不清道不明,算不上恨之入骨,却也并未有一丝怜悯。
自从去了偏殿,叶君旸日日派人去给他送各类糕点,但都被原封不动地退了回来。
他这是铁了心地冷落她。
叶君旸可不是畏难的性子,她偷偷叫了太子身边的另一个侍女蓉儿,想着打听一下太子除了喜欢甜食和书籍,还有没有旁的喜好。
“娘娘,殿下从前还没患那疯病的时候,每到这初夏时,就爱喝荷露茶。”
“荷露茶?”
叶君旸不太懂茶,这个荷露茶更是闻所未闻。
秋水顺着蓉儿的话解释道:“所谓荷露茶,就是用荷叶上的露水煮的茶,称得上是茶中别具一格的精品。”
叶君旸抬眸:“煮茶之水,一般来说,不都是泉水、溪水、河水、井水吗,怎会用到露水?”
“要不怎么说这茶难寻呢?娘娘您有所不知,即便冬日里那梅雪煮茶都没这个难,左不过是拿个瓶子,把落聚在梅花上的雪打到瓶子里就是了,而荷露茶是用荷叶上的露水煮泡的,一片荷叶,只有一点露水。”
叶君旸不得不投其所好,为了这个荷露,每日清晨都要乘舟在宫后苑的池塘里采集两个时辰。
今日天公不作美,竟下起雨来,叶君旸一心急,手上打滑,瓶子掉进了小池塘里。
“哎呀,瓶子!”她眼看着就要集满一瓶,这时候可不能前功尽弃。
“娘娘,当心!”秋水话音未散,身侧的叶君旸已经因为想捡瓶子重心失衡一头栽了下去。
秋水吓得脸上毫血色,当即叫唤起来:“太子妃娘娘落水了,快来救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