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到小鸡炖蘑菇馅的要许愿哦!”叶清重复了一遍多年来的家里的习惯。
话音未落,爷爷就兴奋地举起手:“嘿,今年总算轮到我了!”
“我的愿望呢,就是快点参加元元的婚礼。”
“爷爷,这就得看您孙媳妇的意见了。”阮予向温颜碗里夹了一块糖醋排骨,笑着看她。
“爷爷您放心,今年一定会的。”温颜大方应承着,这是真心话。
也许一开始的提议是一场豪赌,但他没有一丝犹豫地接住了她的冲动,同样也给了她足够坚信的理由。
“要玩这个吗?”吃过晚饭,太阳西沉,温颜正守着一池鱼儿发呆的空当,不知阮予突然从哪里变出了一大把仙女棒。
“哇,我都好多年没玩过了!哪里来的?”
“猜你会喜欢,今天下午去菜市场的时候顺便买的。”他抽出一束递给她,又变戏法似的不知从哪里掏出了打火机。
“对了,刚才吃饭的时候忘记问你了,爷爷为什么叫你元元啊?有什么说法吗?”
“其实最开始是奶奶这么叫的,奶奶是南方人,觉得阮阮叫起来很拗口,所以就干脆取一半叫元元了。”阮予目光停留在蓝色天空里隐约出现的一轮新月上。
今晚没有星星,纤细的新月好像格外孤单。
“奶奶是什么时候……”温颜觉得这种时候再追问不合适,可话没过脑子就冒了出来,急忙止住了声音。
“四年多以前。”
“对不起,我不是……”
“没关系,在我这里你不用顾忌这些。”阮予怎会不知道她的歉意,只是勾了勾唇角,转头看她。一时竟分不清是池里的水更温柔还是他的眸光更温柔,亦或是朦胧的月光。
“那时候爷爷消沉了好长一段时间,不久后许谨言也回国了,就是从那时起他跟爷爷学着迷上了钓鱼。”他尽量保持轻快的语气。
“那你呢?”她更关心那时的他。把仙女棒换到右手,她左手捏捏他外套袖口。
“我,”阮予微顿,眸色又黯了几分,“我那时候正在出差,连奶奶最后一面都……”
她没想到会是这样,可手忙脚乱地不知道该如何安慰他,只能结结实实地圈住他的腰,自他怀里抬头,刚好迎上他垂头落下的目光:“奶奶不会怪你的。”
他喉头滚动,直直盯着怀里的人,时间好像定格那般。
良久,他捧起她有些冻红的脸,用了又低又柔的声音:“我会替她照顾好爷爷的。”
“我也会照顾好你的。”她又往他怀里拱了拱,像钻到主人被窝里取暖的小猫。
“嗯。”只一个简单的字,却含着最饱满的情绪。
温颜,你愿意陪在我身边,就已是最好的照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