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行人刚走到医院门口,一辆军绿色的吉普车就稳稳地停在了他们面前。
车窗摇下,露出司机郑源憨厚的笑脸。
玄子!郑源跳下车,接过孙玄手中的行李,吴书记知道你们今天出院,特意派我来接你们。带着两个孩子坐车多不方便。
孙玄感激地拍了拍郑源的肩膀:郑哥,替我谢谢吴书记。等孩子们满月,我请你们好好喝一杯!
郑源爽朗地大笑:那必须的!咱们不醉不归!
说着,他麻利地将行李放进后备箱,又拉开后车门,来,产妇和孩子坐后面,两位阿姨也请上车。
孙母和叶母抱着孩子先上了车,叶菁璇在孙玄的搀扶下也坐了进去。
吉普车后排不算宽敞,但挤一挤还是能坐下四个人。
孙玄确认家人都坐稳后,对郑源说:郑哥,你们先走,我骑摩托车跟在后面。
郑源点点头,发动了车子。孙玄目送吉普车驶离,这才转身走向医院停车棚,那里停着他那辆老旧的摩托车。
虽然车子有些年头了,但发动机的声音依然有力,孙玄一脚踩下启动杆,摩托车发出熟悉的轰鸣。
夏日的风迎面吹来,带着田野的清香。孙玄不紧不慢地跟在吉普车后面,思绪却飘回了三天前的那个夜晚。
当他在产房外第一次听到婴儿的啼哭,当护士抱着两个襁褓出来告诉他是一对龙凤胎时,那种震撼和喜悦至今仍让他心跳加速。
两世为人,这是他第一次体会到做父亲的滋味,那种血脉相连的感觉比任何想象都要强烈。
摩托车转过几个街角,熟悉的胡同出现在眼前。远远地,孙玄就看到自家院门上挂着的红布条在风中轻轻飘动,像一面小小的旗帜。
这是北方的老习俗,家里有产妇和新生儿,就要在门口挂红布,既为喜庆,也为避邪,提醒外人不要随意闯入,以免冲撞。
吉普车已经停在门口,郑源正帮着把行李搬下来。孙玄停好摩托车,快步走上前去:郑哥,进屋喝口水再走吧?
郑源摆摆手:不了,吴书记那边还有事。你们赶紧安顿产妇和孩子吧。
他朝孙玄挤挤眼,改天我单独来看小侄子小侄女。
送走郑源,孙玄推开院门,一股熟悉的家的气息扑面而来。
院子里被打扫得一尘不染,晾衣绳上挂着一排小小的尿布和婴儿衣服,在阳光下白得耀眼。
厨房的烟囱冒着淡淡的炊烟,想必是正在准备什么滋补的汤水。
孙玄先去了自己和叶菁璇的屋子,推开门,只见妻子已经躺在炕上睡着了,脸上还带着疲惫的痕迹。
他轻手轻脚地退出来,没有打扰她的休息。
三天来,叶菁璇几乎没睡过一个整觉,两个孩子轮番要吃奶、换尿布,把她累得不轻。
转身走向堂屋,还没进门就听到里面传来阵阵笑声和婴儿的咿呀声。
孙玄推门而入,眼前的景象让他心头一暖:孙父怀里抱着明熙,正哼着一支不知名的小调;嫂子吴红梅则抱着小雅宁,轻轻摇晃着。
大哥孙逸站在一旁,脸上带着罕见的柔和表情,而他们的两个孩子——孙佑安和孙佑宁则眼巴巴地望着吴红梅怀里的婴儿,小手不安分地想要触碰。
哥,嫂子,你们今天没去上班?孙玄惊讶地问道。
孙逸转过头,脸上带着几分疲惫却满足的笑容:我和你嫂子今天请假了。你嫂子天没亮就起来收拾屋子,说要给侄儿侄女一个干净的回家环境。
吴红梅抬头笑了笑,眼角的皱纹舒展开来:都是一家人,说什么谢不谢的。
她低头看着怀中的明熙,声音不自觉地放柔了,看这小家伙,睡得真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