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个半月的时间里,她们家把所有的积蓄都搭上了,但也只能勉强进行保守治疗,根本无力支付做手术的费用。
陆泽顶着一头锡纸烫的短发走进病房的时候,她先是一惊,然后泪水止不住地往下掉,然后撇过头去。
“陆泽,我没脸见你。”
“你走吧。”
陆泽看着她昏睡中的母亲没有多说话,看着转过头小声抽泣的女人,他很想伸出手摸摸她的头发,把她抱起来,让她依靠在自己的肩膀上。但抬起的手举到一半,又固执地放了下来。
他把二十五万现金放在了女人的凳子旁,然后转身离去,从进病房到走出病房,一共不到一分钟。
他还是,一句话,也没说。
当陆泽进入向下运行的电梯时,他看到曾经视若珍宝的女人正跌跌撞撞地从病房里跑出来,或许只有十几步,也或许是永远也无法丈量的距离,女人哭喊着陆泽的名字,嚎啕地说着对不起,但关闭的电梯门就如同一种无形的力量一点点地切断着这对男女之间所有的羁绊。
看到她说“对不起”的时候,陆泽释然了。
真的释然了,如同解脱!
其实,有的时候,某些人某些事需要的只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对不起”而已。
他很突然很想把这个女人抱紧怀里,然后告诉她,他有多爱她!
所以,陆泽说:
“门不要关上好吗?”
马上关闭的电梯门便停了。
而在电梯里,只有双手抄兜儿的陆泽孤零零地站在电梯中央。
他还想看看这个梨花带雨的姑娘,看看她的眼睛,她的鼻子,她的唇,她的脸,还有她的眼泪。
她哭着奔跑,他站在门间贪婪地看。
十米,八米,五米,三米。
“谢啦,我看够了,走吧。”
话音方落,电梯门便重新启动,无声地阖上。陆泽笑了,好看的桃花眼眯成了一条缝,对着只有一指缝隙的女人说了句:
“再见!”
电梯下降,他听到了她疯狂按按钮的声音,听到了她用力拍打电梯门的“啪啪”声,也听到了她哭喊着求他别走的哭喊。
“我原谅你了!”
陆泽在电梯里对着她的方向低声说道。
“而且”
“我也不再”
“爱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