租界,这个寄生于滨海的毒瘤祸害了不知多少无辜的生命,抢夺了多少民财,才成就了像岳啸天这样的黑道大佬。
可以毫不夸张地说,岳啸天的成功在很大程度上是因为他遇到了仅凭黑吃黑便可以收割财富与声望的乱世。招纳他的英租界,则为他提供了为所欲为和筑基立业的土壤。换句话说,没有英租界的庇护,就没有岳啸天后来的一切。
同理,没有岳啸天推波助澜,也就不会有后来坐拥滨海黑道头把交椅,剑指海外黑帮的袁五号。
英租界早期的官员,大多都是殖民冒险家。这些不远万里来到中国的殖民强盗对名誉不感兴趣,对建设一个美好的新世界不感兴趣,他们感兴趣的只有一样东西,那就是钱。
为捞到钱,他们挖空心思,踏破道德底线,纵容违法犯罪,使本该维护社会秩序、整顿环境治安的租界当局,成为了罪犯的庇护所和犯罪的同伙,制造了数不胜数的冤假错案,若干家庭妻离子散,家破人亡。
租界当局打着开拓税源的幌子,公然核准并发放执照,允许罪恶的赌场、青楼、花船和烟馆营业,实行税收管理政策,巡捕房特设管理和征收花捐的花捐班,允许烟土贬子坐地分脏的查缉班。
租界当局最初征收这两项捐税并不固定,只命令巡捕视情况视情况收取。这些巡捕本就比吸血鬼还要鬼,搞到钱先揣到自家包里不说,还会给那些老板提供保护,以便长久收钱。
看着大把的银洋流进老板的腰包,看着自己瘪瘪的钱袋,急得租界当局那些大佬直跳脚,怒骂巡捕是饭桶草包王八蛋。不久,租界当局惊奇地发现,与巡捕房那帮酒囊饭袋相比,利用流氓收钱就要简单得多,不但便捷,而且还没有老板敢跟他们叫板。
倘若把征捐收税的活承包给这些流氓,那英租界当局岂不是就能顺利地收到预定的捐税数额了?对这些流氓来说,能以英租界的名义合法施展流氓手段征捐收税,顺带再敲些银子来花花,又何乐而不为呢?
于是,各为其利的双方订立契约,达成协议,承收捐税的流氓只要按约完成征收任务,租界当局不仅允许他们自由出入租界,而且还无条件为他们提供人身保护。就这样,在各自利益驱使下,流氓势力名正言顺渗入到了租界这个畸形的独立王国之中,并且合法又野蛮地生长起来。
随着流氓势力不断发展壮大,各种社会问题也就不可预料地随之产生了。为敲诈勒索更多的钱,为抢夺到更多的地盘壮大自己,羽翼渐丰的流氓团伙经常聚众打架,火拼,把租界搞得鸡犬不宁,乱象横生。
租界当局对此虽然颇有怨言,但没有想过要惩治他们。眼看混乱的局面日重一日,那些只顾数钱的洋大人不但不总结经验,寻求治乱之法,反倒将错就错,与流氓展开了更友好更深入更全面的合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