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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1家之主(2 / 2)

由于这些工人都是干的卖力气的活,所以他们的饭量也特别大,比如木豆,一顿就能吃掉十个大馒头。杨老三嘲笑木豆到:“你可真是个牛啊,吃得多,干的多。“吃完后,工人们便会各自找个地睡一会,睡到下午一点半便又开始了。等到午班,就已经到了最炎热的时候,木豆和杨老三把粗沙子一铲一铲扔到筛子上面,两个人的汗水一滴一滴落在沙子里面。杨老三对着木豆说到:“木豆,我手疼很。”然后杨老三把满手是血的手递给木豆看,木豆看了看杨老三的手,笑着说到:“这又咋了嘛,你看看我手。”木豆把自己的手张开給杨老三兰,杨老三探头看见了一个比自己手血很多的手。杨老三无奈的苦笑到:“你是从小吃苦,把苦吃惯了。我从小虽然也苦,可没有吃过苦。”杨老三说完后,木豆对杨老三笑着说到:“你抽根烟,歇一会吧,这堆沙子我一个人过就行。”木豆说完后,杨老三便坐到旁边的树下。杨老三看着烈日下的木豆,木豆比年轻的时候更加健壮了,也更加的朴实了,杨老三用手擦了擦脸上的汗,对着木豆喊到:“木豆啊,天太热了,来歇会,抽根烟。”杨老三说完后,木豆没有理会杨老三,继续将沙子一铲子一铲子铲到筛子上面。

忙忙碌碌到晚上六七点也就下班了,下班了以后,工人们各自又回到各自的家中。由于白天工作比较累,所以这些工人晚上还要美餐一顿,才能解决自己的生理需求。晚上回到家以后,木豆照例在院子里面大喊到:“媳妇,赶紧给我弄饭,我都快饿日塌了。”木豆说完后,董萍就知道了木豆回家了,然后董萍就赶紧出了房间,对着木豆说到:“老汉,辛苦一天了,你先去洗洗,你洗好,我就给你把饭弄好了。”董萍说完后,木豆看了看董萍,然后径直走向水瓮边。用水瓢把瓮里的水舀到水盆里面,然后脱掉自己的脏衣服,把毛巾在水里沾湿后,不断在自己的身体上面摩擦。洗好了以后,木豆便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木豆回到房间后,坐在桌子旁边。从烟盒里面取出一根猴王牌香烟,闻了闻,然后叼在嘴里,用打火机点燃,猛吸一口,木豆闭上了自己的眼睛,然后烟气从木豆的嘴里和鼻子里面慢慢的喷了出来。木豆抽完一根烟后,董萍端着一碗面进了房间,董萍看着疲惫的木豆,心疼的说到:“饭弄好了,赶紧吃吧。”董萍把饭端到木豆的面前,木豆拿起筷子,吃了一口后,对着董萍说到:“辛苦了一天,吃一碗白面油泼面,啥烦恼都没有咧。”说完后,木豆继续吃着。五分钟后,木豆吃完了一碗油泼面,对着董萍笑了笑,憨憨的说到:“没够,再来一碗。”董萍看了看木豆,对着木豆说到:“锅里面汤还热着哩,等三分钟,面就好了。”董萍说完后,就起身准备去厨房。木豆摸了摸头,说到:“媳妇,别忘了给我拿一瓣子大蒜。”董萍转身看了看木豆,“嗯”了一声便离开了房间。三分钟后,董萍端了一碗面回到了房间,把面放在木豆的面前。木豆端起碗,吃开了一口面。董萍把剥好的蒜递给了木豆,木豆伸手去接蒜的时候,董萍看见了木豆满手是疤,董萍心疼的说到:“你慢点吃,我给你端面汤去。”说完后,董萍便离开了房间。过了一会,董萍端了一碗面汤进来了,然后放在木豆的面前,木豆看了看董萍,笑着说到:“还是我娃他妈关心我。”董萍笑着说到:“少胡皮干,赶紧咥。”五分钟后,五分钟又吃完了一碗面。董萍看了看木豆,问到:“还有扯的面哩,还要不要。”木豆喝了一口面汤,咂了砸嘴,对着董萍说到:“饱起倒是没饱美,但是我不咥了。”董萍回了一句“嗯”便端着碗筷离开了房间。

木豆在工地上面干活,地里的活则主要交给了老三刘菊芳和董萍。由于老三和刘菊芳身体还算硬朗,所以董萍有时间了也会做一个小生意,这个小生意和木豆卖小零食差不多,只不过董萍卖的是水果。虽然赚钱不多,可也算是一个营生,由于二人都有事情要忙,所以董萍再也没有说过把二个儿子接到自己的房间去照看。

第二天一大早,木豆和董萍便起床了。起床后,木豆去了工地。董萍看着木豆离家后,把两个老笼放在了自行车后面,然后用绳子把两个老笼固定住。做好这一切后,董萍骑着自行车离开了孙家村。董萍骑着自行车到了樊曹果园,和果农商量好价格后,便提着老笼去了地里。董萍到了地里后,捡又大又圆又红的苹果摘到老笼里面,摘完一笼苹果后,董萍把苹果提到了地头。董萍又提着另一个老笼去了葡萄地里,董萍把又黑又红又大的葡萄捡到老笼里面,摘完一笼葡萄后,董萍提着老笼去了地头。给果农付完钱后,果农把老笼提到自行车后座边,董萍用绳子把两个老笼固定住,然后对着果农喊到:“谢谢叔。”果农看了看董萍,笑着说到:“女子,明有时间再来批发水果呀。”

董萍骑着自行车,自行车上面绑着两笼苹果和葡萄。董萍离开了樊曹村后,骑着自行车去了关中村。到了村里后,董萍便不骑自行车,推着自行车慢慢在村里转着,董萍边转边大喊到:“卖苹果、葡萄咧,苹果、葡萄便宜卖咧。”喊了一会后,一个三四岁的小孩子拉着一个老人出来了,孩子对着老人嗲嗲说到:“爷爷,爷爷,赶紧走快,小心卖葡萄的人跑了。”孩子拉着老人走到董萍身边后,老人对着董萍说到:“孩子太皮了,把我瓷磨的受不了,你这葡萄多少钱?”董萍摸了摸孩子的头,笑着说到:“孩子么,就是吵闹的时候,葡萄和苹果都是二毛一斤。”老人摸了摸孩子的头,孩子调皮的说到:“爷爷,快买,我憨水都流了一河滩了。”老人对着小孩子笑了笑,然后动手在董萍的老笼里面挑了三串葡萄,把葡萄装在了袋子里面,把袋子递给了董萍。董萍接过了老人递来的袋子,把袋子放在秤上,对着老人说到:“一共二斤八两,你给五毛就行。”董萍说完后,老人把手塞到兜里,从兜里掏出来五毛钱,递给了董萍。老人看着董萍接过钱后,一个手提着袋子,一个手拉着小孩子,朝着家里走去。

中午十二点,董萍感觉有点饥饿,从老笼里面拿了一个苹果,在衣服上面擦了擦,然后咬了一口。这时候,中午的一缕阳光正好撒在董萍的脸上,董萍用手挡了档这一缕阳光。董萍顺着手指的缝隙看去,看见了蓝色的天空,也看见了白色的云朵。董萍骑着自行车游荡在何在镇各个村子,到了村子里面,董萍便喊到:“卖苹果、葡萄咧,苹果、葡萄便宜卖咧。”这时候,小孩子便拉着自己的爷爷奶奶出来,小孩子是顽皮的,同时小孩子也是爱吃的。到了下午一点左右,除了一些不太好的水果,董萍把两笼水果卖完了。

卖完两笼水果后,董萍骑着自行车回家了。到了家门口后,董萍看见了坐在门口碌碡的孙波,孙波看见了董萍后,兴高采烈地对着家里喊到:“豆娃,咱妈卖水果回家了。”孙波说完后,孙豆从家里蹦蹦哒哒的跑了出去,孙豆出了家门后,对着孙豆奶声奶气喊到:“咱妈在哪呢?”孙豆说完后,孙波指了指前面,孙豆顺着孙波的手指看过去,看见董萍后,孙豆便大喊:“吃葡萄,吃葡萄。”董萍到了家门口后,孙波和孙豆便跑到了董萍附近。董萍看见孙波和孙豆后,对着两个孩子笑了笑,然后跟着董萍后面进了家。到了家后,董萍把两个老笼从自行车上面取下,放到地上。孙波和孙豆看见董萍把老笼放到地上后,然后跑到老笼前面,然后就把手伸到老笼里面去挑好的葡萄吃。董萍看见了孙波和孙豆挑葡萄吃后,对着两个孩子喊到:“猴急啥嘛,倒是在水里一下咧。”孙波和孙豆也不管董萍的呼喊,继续把手伸在老笼里面捡葡萄吃。

下午两点,到了一天中最炎热的时候。炙热的日光笼罩着整个大地,狗懒洋洋的躺在地上,猫儿的眼睛也一睁一闭的转动。木豆和杨老三用铲把沙子一铲一铲的扔到筛子里面,粗沙经过筛子的过滤,便从筛子的另一边一颗一颗掉在了一堆。杨老三拿起脖子上的毛巾,把脸上的汗水擦干,慵懒的对着木豆说到:“木豆,我好累哎,汗水都能流我一沟渠子。”杨老三说完后,木豆挤了挤眼睛,看了看杨老三,然后抬头看了看太阳。太阳光照在木豆黝黑的皮肤上面,使木豆的皮肤看起来像枯树一样。太阳光落在木豆脸上和手上的汗水上面,汗水在阳光的照耀下,变的闪闪发光,如一颗颗的珍珠。木豆盯着杨老三,语气淡然的说:“看这太阳,差不多二点了,熬过这个时候就好了。”说完后,木豆把手抬起来擦去脸上的汗水,然后用力把手上的汗水甩到沙子上面。杨老三慵懒的看了看木豆,无奈的说到:“木豆,我难敞的不行,我不干了,你给包工头说一下,我回去了。“说完,杨老三便离开了工地。

下午六点钟,工人们陆陆续续的回家了。木豆一个人走到了包工头的房间,包工头看见木豆进了房间后,瞅了瞅木豆黝黑粗壮的肌肉,对着木豆说到:“木豆,你找叔啥事。”木豆懒洋洋地看了看包工头,慢吞吞地对着包工头说到:“叔,和我一起来的小伙子不干了,他叫我来给你说一下。”包工头上下看了看木豆,对着木豆说到:“来,木豆你坐着。”包工头说完后,木豆坐了下来。包工头递给木豆一根烟,看着木豆的眼睛,继续对着木豆说到:“你沃伙计,我第一眼就看出是个尖尖沟子,他走咧就走咧,不碍事。你这小伙子不一样,我第一眼看见你,就知道你娃能背的住。”木豆对着包工头笑了笑,包工头掏出打火机,把烟点燃后,吸了几口,对着木豆说到:“娃呀,咱农村人,只有经历了太阳洗礼的男人,才算是个真男人,才能肩抗家庭。”木豆好奇的看着包工头,包工头笑了笑,玩味的说到:“以后你会明白太阳礼的。”木豆“嗯”了一声回应包工头,然后离开了包工头的房间。

转眼一年就过去了,何寨镇附近的村镇的房子盖的差不多了,工地的活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木豆便不去工地,只能想办法另谋出路了。

孙家村方圆五十里是一片平原,孙家村向北十里处便是一道防洪坝,防洪坝下面便是十里的防洪区,孙家村人民在防洪区也种上了各种的农作物,防洪坝十里外便是渭河,十里的防洪区便是为了预防渭河因河水太多,便可以排到防洪区,古语有云泾渭分明,泾河的水是清澈的,渭河的水是混浊的,当泾河和渭河的水流到一起的时候,却没有混合在一起,一边清澈一边混浊。流经孙家村的渭河水是非常混浊的,并且携带了大量的泥沙,于是在何寨镇便兴起了抽沙子的狂潮,很多私人老板雇佣了大量的农民工去渭河边去采沙,而这些农民工则几乎都是来源于何寨镇。

木豆听说了这个信息以后,便和家里人商量,反正家里的地父母和董萍可以种,自己不如去抽沙子,还可以多赚钱,于是家里人一致同意木豆去采沙子。由于采沙工作辛苦,所以对于工人几乎没有要求,木豆很快便成为了采沙工其中的一员。

在渭河边上,一群朴实的农民正在采沙,木豆便是其中的一员,采沙不需要人去渭河水里面把沙子捞出来,私人老板买了大型的抽沙机器,抽沙机器可以把沙子从渭河水里抽出来然后通过管子排到河滩上面。有人需要买沙子的话,只需要带着钱开着车来到河滩上面,把钱交给老板,老板便命令这些农民把沙子用铁锹铲到车里就行,而农民需要干的工作也就是把沙子铲到车里就行。

炎热的夏季,鸟儿慵懒的伸着翅膀,花草也黏软无力的耷拉着脑袋,知了仿佛也受不了这燥热的夏季一直嘶吼。在这个大部分都不干活的夏季,渭河摊上却有一群朴实的农民正在将沙子一铲一铲到铲到车上。而木豆正是其中一员,由于天气炎热,几乎每一个人都是汗流浃背的,每一个人的衣服几乎已经被汗水浸透了。

沙滩老板知道抽沙子是个辛苦的工作,所以制定了两个班时间,早班是早上八点到下午二点,午班是下午三点到晚上十点。沙滩老板是不管饭的,当到了饭店以后,这些河滩上面抽沙子的农民的亲人便会带着饭食来给自己的亲人送饭。吃完饭后,他们的亲人会带着碗筷离开。没有车来的时候便是抽沙子工人的休息时间,由于体力劳动过重,即使在炎炎是夏日,他们也会很快入睡,等他们睡起来后,便会发现自己的后背全是一个一个的小坑。因为河滩上面全是石头子,他们的皮肤一直压着石头,自然后背全是一个一个的小坑。

干了一天活的木豆回家了,由于天气炎热,木豆回家先抱着老碗喝一大碗水解渴,然后木豆便会大喊一句:“娃她妈煮饭,”她媳妇董萍听见了木豆的声音就知道木豆饿了,然后就给木豆烙饼,饼子大概有普通人的手掌那么大,厚度也和手掌差不多,董萍烙一个饼子,木豆便吃一个饼子,木豆晚上这一顿正常情况能吃下八到十二个饼子,家里人也不嫌弃木豆饭量大,因为家里人知道木豆是真的饿了。董萍看着饥肠辘辘的木豆,心疼地对着木豆说到:“木豆呀,咱和其他人一样,干一个早班,或者干一个晚班就好了,别太劳人了。”木豆看了看董萍,然后看了看自己的手掌,对着董萍说到:“一般人都是干一个早班或者午班就累的受不了回家休息去了。而我是连续干两个班,付出的力气多,劳动大,所以我的饭量也很大。别人只干一个班,我干二个班,咱的钱就是别人的二倍。”董萍看了看木豆,无奈的说到:“你心全在钱上头哩。”董萍说完后,木豆没有理会董萍,继续吃着手里的烙饼。

炎炎夏日,太阳洒在沙子上面,把沙子烤得炙热。在没有人来拉沙子的时候,木豆躺在沙子上面,从烟盒里面掏出一根烟,抽了一口。木豆看了看自己因为长期劳动而变的黝黑粗糙的手掌,然后用手掌摸了摸自己脸蛋,粗糙的手掌在脸上划过的感觉很舒服。透过手掌间的缝隙,木豆看见了太阳洒在自己的身体上面。木豆突然想起来了包工头说的话,只有经历了太阳洗礼的男人,才算是个真男人,才能肩抗家庭。木豆对着天空大喊了到:“太阳礼。”

一年后,由于渭河采沙严重造成了泥沙流失严重,发生了水灾,引起了当地政府部门的高度重视。于是当地政府便关闭了这些不合格的私人采沙机构,而在这些采沙机构里面工作的的农民便失业了,木豆便是其中的一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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