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人无状,得罪了。”
他不想认出也不想得罪厉峥,想当个恰巧路经此地的陌生人已有困难,若起了疑心走不了该如何是好?
“是在下无礼,叨扰诸位用膳在前。”厉峥一口饮尽木碗所有,随手抛在沙地上,瞟了眉目清秀不知为何气焰高涨的少年,难得的好苗子,身段也不好,不符合单薄身形的炯然眸光,更叫人难以忽视。
那是种想毁了他的……恶趣味。
“见笑了,我们本也打算在村里小店好好歇息,谁知赶上一片灰烬,干粮耗尽又恰逢退潮,这两人自个儿动手捞捕打湿了衣物,好容易找着渔家晾在岸边的衣物,藏阄又输了先选的资格,不得以穿上女装正闹着脾气,您这是赶巧了。”
郑恺硬着头皮解释着,心里清楚厉峥一时的客气,不代表能安然度过,只求小师妹别再闹心,先过了这个坎儿再说。
“无妨,”漫不经心听着面前男子极力解释,厉峥看清那少年藏在骨子里的不逊,即便站在主子身后也不曾放下敌意。
是敌意,相见不相识为何有敌意?
不由得省思了顷刻,下一瞬,厉峥迅即提气,腰际绵锦剑临风而至,曲剑绕过郑恺直逼藏于身后之人。
自知惹了祸事的颜娧,秉持着对师兄与承昀的信任,紧紧抓握着布裙,看似动弹不得地惊恐闭上眼。
两只木碗前后横飞而至,先卸去剑势,再击偏剑刃,最终落在藕臂上的劲道只有堪堪划破肌肤的细微伤痕。
抚着伤臂退了三步,颜娧连忙跪地求饶。
“大人饶命。”
“胆子不是挺大?”
厉峥振剑有声,敛剑于后,薄唇嘲弄之意不减,心里却是警惕的,绵锦剑没学上九成也有八成,竟被看似若不经风的儒生与满脸胡荏的家卫给拦下攻势?
说不心惊有谁信?难道真是单珩提及的遗珠?
“我们三人远从西尧初来此地,不慎冲撞贵人,望请您大人有大量饶了小苏不是。”郑恺单膝跪地,冷汗沾湿了后背,无法想象方才没有拦下那剑将如何?
心知开始没有请出靖王来当幌子,现在说什么都晚了,只能死死咬着不相识,虽说三人撂倒厉峥并不难,难的是身后不知有多少追兵啊!
单珩先行没错,贵为奕王世子又岂会轻车简从?
虽海风浪潮正盛,也能听清方才与他同时驻足在堤岸下的人马,至少有一队在等候着,想不被厉峥搁在心上,怎么也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