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兰忙连吸几口气,希望知画听出她的意思,镇住心神小心回头看贼人容貌,一看,心突然窒息,怎么会是他?怎么一身血,受伤得如此严重?顾不得害怕,小心上前,“你还好吗?”
“你还认得我。”鹿迪俊脸上溅了不少血,胸膛此起彼伏。此处王府侍卫密布守卫森严,二长老的人不敢擅闯,“我...需要止血。”
“好,可是如何止血?先用水清洗吗?”文兰很是无措,说话声线都是颤抖的。
鹿迪伸手按住她抖得厉害的手,指了指屏风上衣裳,“撕。麻烦用水...”
话未说完,鹿迪便昏了过去。文兰瞪大了眼睛,双手捂住嘴巴要飞出的惊叫声,“你醒醒。”
她抖着手探了探鼻息,万幸,还活着,请大夫来看?可他叫她不要出声定是不让别人知晓的,可大夫不来医治他会死,“这可如何是好?”
慌乱中一时没想起知画已经去找救兵了。
文兰目触木桶里的温水猛地一缩,拿起毛巾沾了水,小心地掀开他胸前衣衫擦了擦。
“男女授受不亲...”
“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她下了大决心,闭了眼一咬牙将鹿迪的腰带解开,两指挑着衣裳到两旁,他那胸前几道刀伤触目惊心。她眼睛一酸泪珠滑落,抽了抽鼻子,手中毛巾捏角轻柔地擦拭血迹。
废了好大时辰才将清理干净血迹,晕头转向地在房中找女红篮子的剪子,忘了这是寺庙禅房怎会有剪子。文兰急得转圈,用牙咬开声音未免太大,还有那人躺在地上会着凉半夜里说不准发烧,这可怎么办?
纠结片刻她呼了口气,才一时想起知画。
“知画!”猛地站起身来,随手将窗户关上急忙忙走出门口。她理了理自己的衣着沉了沉气,站在高阶上探头左顾右盼。
片刻知画手中抄着臂粗的一棍猫身回来,见门外身影一惊,忙躲到树后,定睛细看才认出是自家小姐。
文兰见抱着棍子冲过来的文兰,咽了咽呜声,“知画。”
知画看着小姐板着的小脸带着惊慌,心吊在半空很是忐忑。“小姐,你怎么样了,有没有受伤?那贼人呢?”
文兰一手抵住她的唇,隔墙有耳,双手按住知画的肩膀凑近耳旁,“知画,我房中撞进一个受重伤的人,是个故人。你拿上剪刀绑带创伤药,还有一身干净的男式衣裳回来,不要让人发觉。”
知画吓了一跳,眼珠子都要瞪出来了,故人?还是男子半夜闯进小姐闺房,小姐名节可是要被沾污的,这若是王妃世子知晓了,这可怎么办,“小姐,这。还是快快找家丁来送走吧。”
文兰猛地摇头,斩钉截铁地道,“不行,他…有人在追杀他。我得救他。”
“可是,他受了重伤难道之后一直藏在小姐房中吗?”知画四处瞻望,很是不赞同小姐的做法。
“这,”文兰确实没想过这个问题,世子时常与她在一起,怎么办,她不能袖手旁观更何况他是那个人。她双手扣在一起,不安地转着圈,双眼一亮,“对了!我们可以找琳琅姐姐,她这么有本事她会处理好的。”
“对,奴婢等下就去找青萝,让她与琳琅姑娘说此事。”知画不再犹豫,利索地放下棍子,男式衣裳恰好带了两身,都是素日里小姐带她上街穿的。“小姐,你不如随我一同?”
“不必,我在门后守着。”文兰想起琳琅在,她便定了心神。
知画蹙眉,拗不过自家小姐只好快去快回。
不久,知画虽有心理准备,但头一次见到如此满身伤的男人,地上一盆血水还有一把尖利的匕首,心漏跳一拍手抖了抖。她双眼升起酸意,小姐刚才得多害怕,平白无故地房中闯进一个浑身是血的男人,被拿刀威胁。
文兰没注意到知画的情绪,仔细拿出药和绷带,“知画帮忙。”
“是。”
琳琅半夜被叫醒,听闻青萝说文兰着急找她,披着衣裳大步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