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今年的歌定下来了吗?”
“还没有呢,支书说你是大学生,专门学过舞蹈,要我问问你。”春花认真地说。
“哎呀,我只是上学时有舞蹈课,学了点基本动作,其实我人很笨,根本不会跳。”郭紫苏带着几分羞涩说。
春花笑笑:“郭老师,你跟我就不要客气了,现在他们把这任务交给我们了,我和你好好商量出一首歌来,我就叫另外几位姐妹一起练习。”
郭紫苏认为现在离盘王节时间很近了,大家又都很忙,还是找一支比较简单好学地来练。她向春花描述在学校跳过的好几支集体舞,但是这些舞都是些青春劲舞,节奏很激烈,动作很印象派。
春花看着郭紫苏做出来的种种现代舞动作,连连摇头,说:“郭老师,你这些动作看起来很有激情,可是跟我们跳舞要表现出来的劳动激情好象不是一回事。再说,你这些专业的动作我们就是练上几年都学不出来,骨头硬了。”
郭紫苏听春花这么一说,就停下了折腾,说:“这样吧,春花,你先把你们以前跳过的舞全部跳给我看一遍,然后我们再一起想想,现在有哪一首歌又很流行又比较适合你们那些动作。”
春花拍掌说:“对,好主意。我去房间拿录音机和磁带来,马上跳给你看。”
只见音乐响起之时,春花已将扎在脑后的马尾辫披散开来,她慢慢转动妙曼的腰枝,衔着浅浅的笑容,像燕子伏巢,又像羊儿撒娇。她旋转着,旋转着,越来越快。一会儿跳跃,一会儿转圈,一头乌发散乱到脑后,又飘落在胸前,将她的眼神遮掩得扑朔迷离。她完全沉醉在自己的舞蹈里,翩若惊鸿,宛若游鱼。欢畅淋漓的舞姿,优美娴熟的动作,千般娇姿,万般变化。
郭紫苏有一丝恍惚,自己眼前的是一位山野村妇,还是一位训练有素的舞蹈家?
随着春花的翩翩舞姿,一支又一支具有浓郁乡土气息的舞蹈浮现在郭紫苏眼前。
终于,激烈的乐声中,旋转中的春花猛一回头,摆出一个定格的造型,朝郭紫苏灿烂一笑。
郭紫苏情不自禁地使劲鼓掌,赞叹道:“春花,你简直是个舞的精灵,没有专门搞艺术太可惜了。”
春花笑笑,说:“郭老师你又发感叹了,我这辈子就这样了,要是我家肉末末将来能有出息,我就满足了。”
“肉末末会有出息的。”
“唉,他读书不是很上心,就喜欢画画。我现在绣的鞋垫,上面的底画都是他画的。可是他爸认为画画没前途。”春花有点失落地说。
“好好培养,画画学好了,还是很有前途的。”郭紫苏说。
“哪有那么容易。我到城里打听过,学画要很多钱,我家哪里送得起。这事他爸说的对,农村的孩子只有读书一条路通往城里。”春花静静地看着前方,眼神里流露出无奈和迷茫。
郭紫苏也深知这些艰难,一时找不出合适的宽慰话来,只得说道:“春花,我刚看你跳了这么多,觉得有一首歌很适合我们跳。”
春花转过头来问:“什么歌?”
“《山路十八湾》,你听过吗?”
春花马上神采飞扬地站起来,说:“这歌我知道,挺好听的。”她边轻轻地舞起来边憧憬地说道:“郭老师,我们好好练,我们的舞蹈一定能上台表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