闫斐不信任别人,要顾景帮助他一起做这件事。
然而几天后,小侯爷却拎着一人直接上了朝堂。
正是在西北嫌害司晋萧的那个男子。
他承认了做过的一切事宜,但就是没说指示他的那个人是谁,最后咬舌自尽。
田子羡冷声,“晦气。”
他扔下红袖楼的生意,带着好多人的嘱托,去了西北。
他见到苏皖的时候,就觉得她变了。
变得稳重,变得懂事,不再冒冒失失。
“怎么样,好点了吗?”
女子看着躺着的人,“还昏着,像我第一次遇到他一样,不醒,也不跟我说话。”
田子羡顿了顿,“其实,他一直知道你的身份,你就……”
“我知道,你想说他在利用我,好牵制住庆国公,为他找到一个很好的虎翼是吗?”
男子抿了抿嘴唇,他知道趁人之危落进下石并非君子所为,可情爱面前,一切不就是自私而又自利的吗?
他厌恶自己的行径,但他从不后悔,就算希望虚无缥缈,那也是希望,有总比没有好。
“他能给你的,我也能给,甚至可以更好……”
“小侯爷!”苏皖起身,看向田子羡,“看来你还是不懂他,也不懂我,你回去吧。”
小侯爷没走,来都来了,哪有走的道理。
他想着这里也算西北,他老爹好久没回家了,想去看一看。
没准还能找一个异乡美人做媳妇。
顾景和阿雪在京城急得要死,想要去看一眼主人,怎奈宁王那边根基不稳,他想,如果主人醒来,还是会让自己留在京城,给宁王照应。
阿雪更是按耐不住,好几次偷偷跑出去,都被顾景抱回来。
“皖姑娘信上说的你忘了?好好呆在家里等他们回来,不然就把你嫁给我。”
阿雪一阵委屈,“姑娘不回来,我一辈子不嫁,你做光棍吧。”
姜叔年纪大了,耳力越来越不好,司晋萧受伤的消息他至今都不知道。
“啥?少爷要回来了?那水道修好了吗?”
“…………”
顾景带着阿雪早跑远了。
…………
一年后。
苏皖推着一个人,两人看着眼前碧绿广阔的田野和争相开放的花朵,好似发生过的一切都恍如昨日。
男子修复的很好,但却站不起来。
也许是短暂,也许是永远。
但无论多远,苏皖总能等得住,因为有一辈子。
当初司晋萧醒来时知道自己站不起来,好几次给苏皖甩脸色看,打算气走她,让她找到更好的人,还专门写信给田子羡,让他来带走她。
不幸的是,全都被苏皖拿来烧了。
他们一起走过了那段最艰难的日子,现在看到了一大片希冀。
“你要是不想回去,就在府上住着,等我做完所有事,就来陪你,我们一直住在这里,到老。”
苏皖撇撇嘴,很严肃说道:“你个骗子,别想再糊弄我,你去哪儿,我就去哪儿。”
男子勾起嘴角,宠溺又温柔地看着她,吻了一下她的手。
“好,听夫人的。”
苏皖:“什么夫人,没成亲呢!!”
男子听出了她话里面的意思,故意不理睬,只是拉紧了对方的手。
司晋萧和苏皖在西北住的好好的,是得了鸿泰帝的允许,而这回让他回去的,也是鸿泰帝。
他要托孤。
上次闫阅谋反一事显然没有触及到某些人内心深处,鸿泰帝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如今却到了不得不做出决定的时候。
他器重宁王闫斐,但对于太子也不忍心就此废黜他。
但凡他能坚毅一点,有存在感一点,位子就是他的。
但事实表明,他根本不行。
自从上次闫阅一闹,鸿泰帝的身子一天不如一天。尤其听说太子勾结大臣结党营私之时,更是吐了好几次血。
可他又是个疑心极其重的,到现在不信任任何人,左右想想,以后能帮助闫斐的,只有司晋萧,只要他给他足够优越的条件,他就能应了自己的请求。
这万里河山,就还信闫。
他绝不会让闫阅一事再次重演。
然而事实并不是这样,司晋萧还没到京城,太子就有了动静。
他背后有南安王和杨相,胜算自然比闫阅大。
红袖楼雅间,王府的大世子司晋风衣衫缭乱,此刻正靠在窗台上,拎着一壶酒,似醉非醉。
“父王,你不能赢,你还是会输的。”
他冷声笑了几句。
床上躺着林舒叶,她双目无神,自从林家灭门后,她这条漏网之鱼就再也没有见过天光。
司晋风将她藏在了红袖楼,尽管这样,她心里还是充满了恨意,再也解不开。
南安王的旧部这时已经集结在府邸,东宫那边太子和杨相蓄势待发。
然而他们想不到,他们的计划早就泄露,或是有人提前就想到了。
因此还没有所动静,就被困于樊笼。
司晋萧运筹帷幄,除了西北军,剩下的兵力现下全部由他调遣,南岸王府早就被人围得水泄不通。
东宫那边,太子和杨相已被宁王率领的羽林军拿下,这会儿怕是已经在天牢和闫阅见面了。
这一场变革来的快,去的亦快。
次日,六皇子也就是宁王被封为新的储君。杨相谋逆被革职流放外域,太子入狱,南安王世袭王爵被剥削,从此再也没有南安王,世世代代子子孙孙都不再有。
司晋萧做完了好多事。
接下来,便是私人恩怨,亦或是家事。
他被苏皖推着来到天牢。
前南安王那么威风一人,成为了阶下囚,他输了。
“本来我不想来的,夫人让我来看一眼,她说……你是我父亲。”男子不看狱中那个人,“现在的结果,您还满意吗?”
夫人,自然指的就是苏皖。
司锐抬头看了一眼苏皖,笑了笑。
他没说话,半天才说,“是我应得的,现在看到你过得好,我有脸去见兰妹。”
沈兰,司晋萧的生母。
突然,男子双眸猩红,他厉声道:“住口,你没资格提她!”
司锐想说,便继续,“庆国公家里的小姐,总算不错。”
此话一出,两人同时看了一眼。
苏皖:“您什么意思。”
“当初萧儿被林家退婚,我心里不安,便想给他再找一门好亲事,我对你你养父母有些小恩惠,他们将你的身份告知于我,我就做了这个决定,怕萧儿不答应,就让你做了他的丫鬟,相处长一点,总能处出感情来。”
男子摇摇头,将所有的事回忆了一遍。
原来都是符合的。
“你这算什么?算什么?!!”
男子一激动,从椅子上摔下来,苏皖急忙去拉他,他却一直往前爬,向司锐的方向爬去。
“你任由她毁我娘,毁我,现在这又算什么?你想让我就这样原谅你做的那些事吗?”
三四岁就让他离开他的生母,将他母亲赶往无人看守的荒宅子,一住就是十年,最后死了也不让他回来见上一面,只能带回去一具尸体,葬于荒山栀子花树下。
“我就像让你过得好,犯下的错就让兰妹来惩罚我吧。”
司晋萧本身就有旧疾,情绪过于激动,咳地喘不过气来。
自从上次受重伤,苏皖早就对司晋萧的身体状况了如指掌,所以随时备着药,她给他喂了一颗,却一点用处也没有。
男子很痛苦,身上的寒疾也如趁虚而入的恶魔,开始作祟起来,险些要了他的命。
“谢谢你……将她带来我身边。”
他走了。
离开的时候经过王妃的狱房,她叫了一声司晋萧。
苏皖不想让男子再说话,就要过去,被司晋萧握住手腕。
他摇了摇头,嘱托狱卒给王妃带了一句话。
二世子说他不会将那件事告诉皇上,您大可放心。
闻言,王妃栽倒下来,司晋萧再也不能站起来,全都被司晋风所赐。
司晋萧如今做出这样的选择,他也不知道对还是不对。
苏皖跟他说过——
原谅,是对犯错人最好的‘折磨’,因为他们将会带着这个疙瘩一直愧疚下去,他想不到比这更好的方法,所以还是听了他的话。
三月后,鸿泰帝驾崩。
司晋萧被封为新的丞相,同时任摄政大臣,直至闫斐成年。
顾景做了军机枢臣,每天忙得要死。
信任丞相一切政事办的顺风顺水,却在岳丈那里吃了苦头。
庆国公以昔日司晋萧对他不恭敬为由,迟迟不肯同意他两度婚事,这可愁怀了苏皖,她甚至大放厥词:
“老头这是不识好歹,他要是不同意,我就不认他做爹!!!”
没出半个时辰,这句话就传到了庆国公府上,老头再也兜不住,带着夫人来了兰苑。
他可不能再次失去女儿,虽然女婿已经很出色了,但他还是不太满意。
……但,毕竟人家是摄政王,是丞相,他得遵命。
半月后,栀子花开了满园,苏皖和司晋萧终于成婚。
晚上入洞房的时候,苏皖皱着眉头,司晋萧看她不开心,有点担心。
“怎么了呀?”
苏皖一本正经,对他说道:“少爷腿脚不便,待会儿我们怎么洞房啊?”
司晋萧本来喝了酒,脑子有点昏沉,这回被她一语惊醒,忍不住笑了起来。
“你笑什么,我说真的,难道你作为当事人,都不考虑这个问题……唔”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被司晋萧抱起,重重吻住。
苏皖眸子睁得很大,大写的惊讶已经比那个吻让她意外。
司晋萧,站起来了。
“等一下,你个大骗子!!什么时候……唔”
苏皖的衣服已经被男人扒的不剩一件,他低声道:“以后慢慢说,咱们有的是时间。”
是啊,他们有的是时间,这一生足够他们纠缠、足够耳鬓厮磨。
【恭喜宿主完成任务,开启全新的人生】
【很高兴陪宿主走过这一程,再见!】
————全文完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