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快到天亮之前,雨停了不少,薛府的后门陡然打开,管家在接过少年递过来的环佩后,迅速迎了二人进门。
雕花门内,檀香袅袅,薛松看着湿透的两个人,惊讶又担心,他伸手接过惊华背上的男子,也收起了一贯纨绔的模样,紧张的道:“我二哥这是怎么了?”
惊华压低声音,道:“不知,我是来投奔你时,半路碰到他的。”
惊华说完,帮着薛松将谢怀瑾抬到床上,又道:“快让人来给他处理一下背上的伤。”
薛松这才注意到,昏黄的烛光下,谢怀瑾白衣上浸染了些淡红色这是鲜血被雨冲刷后的结果,可谢怀瑾的武功如此之高,究竟是什么人才能伤到他?
惊华看着谢怀瑾的靴子,上面还附着了不少泥点子,京城里的路断然没有这样的泥泞,谢怀瑾肯定出城了,惊华隐隐猜测,谢怀瑾此行是为了那件事。
府医来过之后,惊华也换了身干净衣服,她个头没有薛松高,薛松便拿了家中小厮的粗布衣裳给她,惊华并不嫌弃,人落难时,已经没有多余的心思来嫌弃衣服好不好。
但即便惊华穿着粗布麻衣,因着眉眼生的极为端正,粗布麻衣穿在身上也比旁人穿着好看。
薛松看了一眼面若冠玉却又苍白如纸的谢怀瑾,才到外阁来见惊华。
“晓兄,今日多谢你救了我二哥。”薛松突然向惊华作揖,腰弯的很深,语气也很诚恳。
惊华微微愕然于这个一向爱开玩笑的少年陡然变得如此正经,后又瞬间明白这二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伸手扶起薛松,道:
“哪里的话,当日我差点落入狼口,若不是谢小世子出手相救,世间只怕早已没了我这么个人。”
说到那日的事,薛松又问:“那日晓兄说是因为家中老母病重才上山打猎,如今已过了小半个月了,不知……”
惊华叹了口气,她猛的想起祖母离世的原因,双眼霎时变得神伤悲痛,道:“她老人家已经在天上享福去了,”
顿了顿,又宽慰自己似的勾了勾唇,“她老人家去了,我对这世间便再无挂念,但日子总归要过下去的,男儿志在四方,但……”
惊华面上略显尴尬,“囊中实在羞涩,在京城又无个亲朋好友,便只好来投奔你了。”
薛松看着惊华如此,毫不在意的摆了摆手,一把揽过惊华的肩,道:“你能想到我也算我的福气,你放心,救命之恩没齿难忘,我薛松绝不会亏待你,只要有我一口饭吃就有你一口汤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