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了避免玛瑙闲言碎语的唠叨,俞清瑶换了小丫头的衣裳,这样即使遇到什么歹人,她可以不顾形象的一边大叫救命,一边逃跑——
说到这句的时候,俞清瑶难得露出小儿女的活泼开朗,玛瑙想到自家姑娘才十一岁,少见笑容,加上报恩寺是二百多年的大寺,谁敢在在寺庙里为非作歹啊,满天神佛都看着呢,于是点头答应了。只要求,她也跟着。
俞清瑶知道,不答应是不能了,于是痛快点头。
可出了客舍不远,找了个小沙弥打听后山的景色,特意问了“既安静,又无人打搅”的地方在哪里,心中有数后,随意找了个理由,便把玛瑙甩开了。
她一个人沿着山路走——走路姿势不必在意是否端庄,也不用在乎步伐是否过大露出鞋子,走得虎虎生风,好痛快!自重生后,她还没有“脱笼之鸟”的快活自由呢。无论白黑,身边都有人在,即使面对至亲,她也必须端着一张严谨恭敬的面容,仔细提防哪里露出破绽。
唉,活得好生疲惫。
这是第一次,她毫不顾及其他,任性自我的想去做一件事。去后山看没有人干扰的风景,同时,看看景暄……不是看他怎么出丑,而是好奇吧?
好奇那样一个曾经的天之骄子,怎么面对从云端坠落凡尘的落差。
好好的未来妻子,被人抢了……抢人的还是自家亲属,只能认命。
……
“呜呜,你恨我吧,骂我吧!我是一个忘恩负义、不知廉耻的女人。明明早就跟你情投意合,可是、可是……”
俞清瑶才发现,自己来的晚了!人家已经上演了,赶忙偷偷的躲起来,竖着耳朵倾听。
“景暄,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一千一万个对不起,也不足以形容我的歉意。不管你现在,心目中怎么看我,但我当初,对你是真心的,是真心的……”
美人垂泪,具有极强的杀伤力。
沉默了许久的齐景暄,轻轻的叹口气,“玉儿……我没有怪你。圣旨已下,绝无更改,应是你我命里无缘。从此后,我唯愿你丝萝春秋、花好月圆。”
“呜呜”,赵玲玉哭得更厉害了,眼泪滚滚而落,哽咽着,“父亲命我入宫,我反抗不得。他毕竟是我的生父啊!今生你我无缘,惟愿来生……”
作为旁观者的俞清瑶,忍不住生闷气。
好一个赵玲玉,明明是自己贪慕皇家虚荣,毁约在先,今儿倒把责任都推给别人了。哭得楚楚可怜状,是怕景暄怨恨在心,坏了她的好事?
这个女人好生可恨!
她这里气喘大了些,那边的景暄面色不变,耳廓却动了动,嘴角微微勾起莫名弧度。
不多久,曲终人散。
一对“璧人”就此分道扬镳。赵玲玉背过身,把沾了花椒水的手帕藏在袖口,换新帕子擦了擦眼泪,含泪,命人把以前景暄送她的礼物打叠好了,还给人家。说完,头也不回的走了,声音还哭音
景暄看不见,似乎也不在乎什么礼物,恍惚的原地坐了一会儿,便起身离开。
留下一匣子东西,被风吹着,被太阳晒着,许久,俞清瑶钻出来,疑惑的左右看了看两人分离的方向,快步走上前,把匣子抱起来,准备找个机会还给景暄。
可她这个机会,似乎注定……只能等到洞房了。
因为急的团团转玛瑙终于找到了她,并且带来一个惊人的消息——林昶也来了报恩寺,这会子正在向杜氏求亲。
自古哪有自己给自己求亲的?偏大家公子出身的林昶做出来了。
他称自己有不得已的原因——坏了俞清瑶的清白。
证据,一截从俞清瑶身上拉下来的袖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