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你说!要是说不出个三五二来,本宫亲自送你去大牢,治你个大不敬之罪!”
被掼在地上,俞清瑶膝盖痛得要命,胸口急剧起伏。可她知道那幕后之人正在看着,背后灼热的目光令她鼓起宁折不弯的勇气,能放下千金小姐的颜面操持市井妇人生存的贱役,她可不会轻易被打倒!堂堂正正的直起脊梁,目光坚毅刚烈,“多谢长公主肯听小女一言。小女是被陷害的,今日来,本是听说长公主义举,出资解救通江两岸受灾百姓,便与舅母一道来……”
“多余的废话不要讲了。你喊冤,谁害了你?怎么害得你?什么证据?证人?拿得出来,本宫信你,拿不出来,来呀!”
“在!”左右膀大腰圆的仆妇应了声。
摆出的威势很足。
但俞清瑶前世见过长公主,知道其看似性情执拗,不通人情,其实骨子里是有股侠义气的。不然,贵为长公主,只需享福就够了,何必多管闲事?通江两岸受灾,跟她什么关系?豫州有个嫁不出去的老女,更与她无关啊!
“我不知道是谁害我,但不是第一次了!长公主稍一打听,就知两个月前,威远侯府上发生的事。至于证人证据么,拿纸笔来!”
琴棋书画,俞清瑶只精书法一门,并不是对其他一窍不通了。尤其绘画,她前世练了多年,只是没达到书画大家的境界上。绘一个小小的侍女,绰绰有余。
微一思索,下笔如有神助,须臾功夫,一个活灵活现的侍女图就出现了——与时下优美,讲究意境的仕女图相比,此画唯一的优点,就是逼真。可以挂在城门上,按图抓捕江洋大盗的那种“逼真”。
“此婢就是受人指使,欲毁我清誉的帮凶。请长公主下令,封闭四门,不令敢在公主宴会上行此残害无辜的狂徒,逃之夭夭。”
“好。”
长公主倒也痛快,下令让人搜索去。
“且慢!”
俞清瑶出言阻止,“请长公主下令封闭四门足够。搜索的人么……”
“怎么,你信不过我的人,想自己搜?今儿来的贵客多,你搜到天黑也搜不完!”
“小女子想请人帮忙协助。”
请谁?当然是深恨俞清瑶,最不乐意跟俞清瑶共侍一夫的查小钗了!
查小钗恨不能一口咬死俞清瑶,怎么会帮她?但只听俞清瑶低声说了两句话,立刻脸色一变,长哨一声,把自己的“红巾女兵”叫了过来。这些红巾女兵,大都出自将领士兵之家,通些拳脚功夫,一个个飒爽极了,看过仕女图,动作利落的开始了搜索。
这个过程,出奇的简单。
不到半柱香功夫,就找到了画中人。
因为,这女婢是周灵儿带进来的,而周灵儿身份是皇室女,再怎么不受宠,也有人暗中观察注意过。
杜氏的脸色,根本无法形容了,震怒、震惊,不可置信,居然是她妹妹的女儿?
小杜氏身体摇摇欲坠,紧紧握着女儿冰凉的手,眼中失望、痛心。
柳沾衣则与染衣得知消息,气愤的站在大杜氏身边,怒道,“竟然是她!上次在舅母(靖阳候赵氏)寿宴上,便觉得芳龄举止不对,对清瑶妹妹索要梅花篆。后来果真用梅花篆陷害清瑶妹妹。我们想不通其中缘由,却原来,是她暗中使坏!她装得可真好,谁也没怀疑她!”
俞清瑶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讶,虽然脚踝疼痛,但她强忍着,一步步走到周灵儿面前,“灵儿妹妹?为什么是你?清瑶到底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屡次三番陷害?用这等卑劣手段,毁我清誉?”
她对周灵儿的印象不错,没想到两世欲之她死地的人,居然是周灵儿?
自从被发现,周灵儿就眼泪倏倏直掉,楚楚可怜。可这个时候,谁会可怜她啊!怎么看她,怎么虚伪!都觉得是人面兽心,狼心狗肺之人!怎么说,也是沾着亲戚关系的姐妹,毁人名誉,也太令人齿寒了。
俞清瑶越是逼问,周灵儿眼泪掉得越厉害,“不……不……”
众人汇聚的责怪,连母亲都露出绝望的眼神,击垮了小姑娘不甚强大的心领。她不住退后,推到无可退避,求助的看着堂姐,周芷苓。
今儿来看热闹,代表端王府,大手笔贡献白银八万两的周芷苓,死死盯着俞清瑶义正词严、娇柔秀丽的面庞,为什么,为什么功亏一篑……
她忍不住,冲过来,对着俞清瑶就是一巴掌!
“你个贱货!勾引男子,寡廉无耻,装什么无辜……你跟你娘都是天底下最贱的贱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