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生孩子一定要那样呢……她白日跟景暄相处的平平淡淡、自然和谐,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没什么不好。可晚间……要是要一辈子承受那晚的痛,她,还不如滚钉床来得痛快呢!
且不说俞清瑶为初次破身的阴影耿耿于怀,再说长公主府中的防范……其实距离水泼不如的铁桶,差了很多。前脚俞清瑶捧着木匣离开,后脚就呈上了两个人的桌案。
第一人,当属于至高无上的皇帝陛下。
乾清宫。
大内总管德公公弓着身子,站在明黄色的御桌前,明明垂着头,但眼角的余晖一直小心翼翼的注意着穿着明黄色龙袍的广平皇帝的情绪。
参茶已经冷了,换在平时处理政务,他一定会让底下的小子跟快沏新的来,但这会子,十丈之内除了他还有谁能靠近?即便有,明天也会变成死尸!
他甚至不敢提醒皇帝,只盼望着皇帝呆会的情绪不要像上次那要,反反复复,纠结太久。
“皇姐从东夷带来的秘方?什么秘方呢?德安,你都查到了什么?”
“老奴不敢擅言。”
“哼!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支支吾吾!老东西,快说!”
“是!陛下英明,想来心理也猜到了。长公主做过东夷皇后,东夷皇宫流传下来的秘方,总不会超出三种!一是害人,尤以害人子嗣为主——这肯定不是长公主交给俞姑娘的;其二,求子!或许是生男的秘方。三,春|药,给房事助兴的。”
按道理而言,第二种最切合实际。可新婚才几日,就要求子了吗?俞清瑶出阁之前,曾经在皇宫带过一段时间,早有太医诊脉过,身子康健——不康健的早被刷了下去。这么说,她生下孩子只是时间问题。
那长公主至于急不可待的交出生子的秘方?
没道理呀!
皇帝揉了揉眉心,听德公公小声的,用不待任何偏颇的语气陈述着这几天发生的事实——
“安乐候成婚之前,长公主命人把两个通房打发了,原先伺候的大丫鬟也被找了借口逐了出去。现在身边,只有俞家姑娘一个人。且长公主也发了话,谁跟对安乐候动不该动的心思,即刻赶出去!”
说话的艺术可见一般。偏重“打发”,能从短短三句话中听出长公主对俞清瑶的偏爱;但在阴谋者的耳中,听到的则是一个古怪想象。
齐景暄,二十出头,正是一个男人血气方刚的时候啊!再不好色,身边也不能只有一个女人啊!才成婚,不好纳妾,这是理所当然。可不至于连以前的通房丫鬟也赶出去吧!长公主怕过谁来?有必要做这等近乎“讨好”的事情么?
德公公低着头,谨慎不发表任何意见。作为心腹,他太了解皇帝的纠结与愧疚了。长公主对皇帝,不仅仅是亲姐姐,为他的付出可谓仁至义尽。但皇帝的回报……
登基后立刻对亲姐和亲的东夷发动战争,趁出其不意战胜获得了大量财富,并以此为基石坐稳了皇位。以自身权利来说,皇帝这一招,做得太对了。相比之下,姐姐一家的牺牲,算不了什么。
但从历史的角度上,东夷比南蛮、北狄不同,渊源深厚,世家林立,民富国强,只靠一时的强攻,获得短时利益,并没有彻底把东夷的名号消除。东夷,仍旧有血性、志气的种子。随着时间推移,后患越来越多。尤其是这些年来,皇帝只怕后悔了。
不该目光短浅,只看到一时利益。害得现在进退不得不说,长姐一家家破人亡,只留下一个景暄!
至于景暄,也不那么让人放心……姐姐啊姐姐,你怎么不把他教成纨绔傻瓜呢?哪怕是装的呢,他也愿意让这个侄孙长命百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