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味杂陈的苏子嫣,先是看了看炎珞羽在蹙眉不展,再看看这可怜的母子二人,只轻声细语的问起,“景大姐,你怎么一个人带着孩子来逃难了呢?还有,你们为什么要逃难啊?又为何要逃来皇城呢?”
被问起时,景荣表情黯然神伤,一道清泪悲伤落下,她苦笑道:“我家相公在北渊城,也就是福溪城的隔壁做皮草生意,而我在家种种菜,养养鸡,他是打猎,一家人不算太过富裕,可守着那一院一屋倒也过得有滋有味,但在一个月前,城里出坏事了。”
她幽幽怨怨的声音响在清风之中,没等苏子嫣回应一二,身后就热闹起来——
“这饭菜可太好吃了,自从我们来了这里七天,可没有吃过一点像样的东西,这多亏了王爷和王妃啊!”
“没想到,皇城的王爷和王妃人这么善良,早知如此,咱们就该去投奔他们,何必受这些苦呢?”
“我看你们还是别了吧,城府尹说了,要是咱们还敢闹事,到时候就不送咱们回去,如果要过背井离乡的日子,我才不干呢。”
“可现在咱们还能回去吗?”
一句话,令多少人顿时食难下咽,沉默无声,心头泛起千百种滋味。
苏子嫣认真听着,却在纳闷,“景大姐,我听你们老是提起城府尹,难道是城府尹欺负了你们,还把你们赶来这里的吗?”
沉默良久,炎珞羽突然冷冷清清的开了口,“城府尹虽然有权利管理城中治安与防范调度,可也不至于驱赶百姓,倘若引起民怨,随时都会危及他们头顶上的那顶冠子。”
“哦,原来如此。”苏子嫣漫不经心着。
虽然景荣知道自己不该多嘴,可她还是忍不住地诉说起来,“其实,起初城府尹也没有驱赶我们,甚至还及时解决了我们的一日三餐,可是到了第三第四天的时候,我们身上那个怪病又在作祟,城府尹生怕传染,只好将我们赶出后院。在来的路上,我们就已经花了不少盘缠,加上为了看这怪病,我们一路寻医,这才无奈的来到了皇城。”
“怪病?”苏子嫣不禁狐疑了,她猜想:或许灾民们就是因为这个怪病,所以才会被迫离开家乡的吧?
无论如何,她都要查的一清二楚。
说着,景荣突然挽起自己的袖口,露出那一块块大小不同,青色斑驳的痕迹,看起来就像是一种墨印,而且苏子嫣能够看得出来,这十有八成就是一种毒素。
可这毒素又是怎么来的呢?
“这是什么?为何会如此古怪?”苏子嫣质问着,眼中夹带复杂。
“我也不清楚。”景荣愁眉苦脸,又沉沉一叹道:“这个东西,是近十几天才有的,我们这些灾民,上到老人,下到孩子,几乎无一幸免,前两天我们也问过皇城里的一些医馆,可他们却说我们是老天惩罚,遭了报应,是救不了的,还骗了我们不少钱,我们和那老板扭打起来,事情也就闹大了,惹得城府尹的人一怒之下,就将我们赶来这里。”
“难怪我说你们都在这里也不肯离开,原来是吃了不少苦啊。”苏子嫣心情低落,也是百感交集。
她咬了咬牙,有些气愤道:“告诉我,是哪个药馆老板对你们动手了?”
只见景荣愣了愣神,吐字清晰说:“芩草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