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鸟,一种邪恶的力量,最初诞生于一座被火烧毁的无名道观。
被它感染的人可以获得鬼怪的力量,往往会表现出内心极端的黑暗,并且将之实施于他人身上,以此填补内心不断放大的贪婪渴望。
同时,他们的身上还会浮现一种酷似黑色小鸟的印记,但并没有特定位置,因此仅凭这一点很难判断到底谁才被感染。
不过值得一提,人在感染黑鸟的初期,白天会变得极其嗜睡,到了夜晚却是极端的亢奋,所以如果身边的人出现了这种情况,一定要尽快远离。”
从都市怪谈网站退出来后,王明懒洋洋的打了个哈欠,脑子里有一搭没一搭的回想刚才看的黑鸟传说,双眼不自觉的瞥到背后的床铺上。
“老婆?该做饭了,都十点半了。”
他喊了半天,对方没有应答,这让王明有些疑惑,走过去掀开被子摇摇她:“天都黑啦,怎么还睡呢?起来做饭!”
“你烦死了…我六点下的班,就不能让我好好睡一会儿吗?”
女人把脸上的头发撩起来,眯着眼打量满脸痘痘的王明,不禁越想越气,嘟囔起来:“你也是,看了一下午小说,也不知道自己去买点儿吃的,还非要我做,都老大不小了,也该学学自理了吧…唉,早晚给你饿死,起开,我去做饭,你想吃什么?”
她扭身进了厨房,哈欠连连地拿刀切菜,屋里屋外都是叮叮哐哐的声音,王明撇着嘴从沙发上坐下,百无聊赖的上下打量这住了六年的小窝,却被外头传来的剧烈撞击声吓得浑身一抖。
“开门!王明?王明!快开门!”
外头砸门声不断,王明一头从沙发上站起来,慌慌张张的看向自己的老婆,面颊上的肌肉轻微抽搐。
女人把手在围裙上一擦,丢下刀走进客厅拍他一把,有些不耐烦:“看我干嘛啊?不知道开门吗?谁呀这是,来了——哎呀别敲了!烦死了。”
王明的表情随着女人与门之间逐渐缩短的距离而发白,他鼓起勇气,咬紧牙关上前拽住了女人的胳膊,在对方皱起的眉头下摆出一张略显凄惨的表情:“我上个周被人骗钱了,可是娟子不是刚好正在用钱的时候吗?所以我就…就借了高利贷…他们估计是……催债的。”
说到最后,他的脑袋几乎要贴到地面上去了,女人不可置信的瞪大眼睛,缓了好一会儿,将他双肩牢牢抓住:“你被骗钱了?你怎么会——”
男人当即滑跪在地上,两眼一闭,抱着女人的腰不肯松手,打算破罐子破摔:“我在网上认识了一个算命的,他说咱家今年有大灾,要花钱!所以我就这么、这么一来二去的把钱给他了!”
门外的人等了一会儿,又烦躁的踹门催促,女人僵硬的脖子一时间不知道往哪儿转,呆呆地凝视正墙上的时钟,张了张嘴:“你被骗了多少?借了多少?”
男人不敢出大气,犹犹豫豫的抬起手比划:“就你那两张存折…借了差不多十万…老婆,老婆你别急,我其实已经找到了赚钱的法子了!有个熟人跟我说市里的控感局在招打手,训练过了被录取了,一月保底也五千呢!”
听了他的话,女人差点儿被气笑了,伸出指头直戳他心窝子:“我说王明,你啥时候能成熟些?还打手?你瞧瞧你自己,你做的来吗!”
王明还想挣扎下:“不是,我怎么就……”
不愿意与之多费口舌的女人转身握住门把手,深深地吸了口气压抑住内心的焦躁与委屈,扬起一抹近乎卑微的笑容开了门,忐忑不安的对堵在门口的三个胖男人点点头:“几位有什么事?”
果然,领头那个刀疤脸张口就说的是高利贷的事儿,王明站在原地挠挠脸,也不敢有其他动作,女人余光瞥见他,只觉得倍感心累,边赔笑道:“大哥,要不是没有急事,我们也不可能借您的钱呀,你说是不是?呃…所以,您看能不能再宽限几天,我们一定尽快把钱给您凑齐!”
胖男人上下打量她一眼,露出一种看破不说破的神情,偏过头对屋里的王明眯了下眼睛:“记好了,尽快把钱凑齐,我十五号再来,咱们走。”
“彪哥,现在咱们去哪家?是不去那个学生家?”
“先走着看,给,抽一根儿。”
望着他们远去的背影,女人捂住脸把门关上,疲惫的靠在墙上将头发捋到耳后,她沉默许久,表情麻木的看向王明数秒,静悄悄的走进卧室关上门。
妻子一夜的低声啜泣成了压在王明心口的一块巨石,他躺在客厅沙发上辗转反侧,久久无法入梦,于是坐起来拨通了那个熟人的电话。
“喂?你想好啦?”
熟人的语调自带一股得意感,这让王明很不喜欢,但还是得低下头讨好笑着问候,把话题展开了说:“是是,我跟我老婆商量了下,觉得那工作也不错,所以你看明天有没有时间带我去看看?我这儿真是一窍不通,还得靠你了,怎么样?”
熟人顿了下,点燃一根烟,咂咂嘴:“行啊,不过我那儿的关系是我哥他朋友,你知道吧?所以就……”
摆明了要礼的话,王明立刻臭了脸,心里骂声不断,嘴上堆了蜜一样:“好说好说,你明个早上可得等我,我请你吃了饭,还得麻烦你帮我挑下人家喜欢的东西,哈哈,反正总不能空手去嘛,你说是吧?”
“是了,那你快睡吧,明个早上来找我。”
第二天一早,王明匆匆洗漱完就赶去熟人的小区外等待,他打了三次电话都没人接,只得哀声怨气的在原地折花圃里的植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