昭月怎么会听不出他警告的意味,怎么会不知道他说的是什么意思,只是如今,面对着手握崆峒印的鸿钧老祖,她也只能装傻充愣,尴尬一笑,深呼吸了一口:“老祖这是出现幻觉了吧,不是所有的扶辰都是太子扶辰。”
这样干瘪的话语,他怎么可能会信。
捋了一把胡须,咯咯笑了起来:“熟悉我昆仑宫剑法至此,甚至能十个回合之内将左航击败的扶辰,一定是太子扶辰。”
昭月无奈的笑了笑,再没有说话,眼角的余光睨着一旁志气满满的鸿钧老祖。
对这样的人,似乎她此时说什么都是多余的解释,只能让他更加坚信面前的人就是太子扶辰。
虽然他是扶辰的师门老祖,但兹事体大,能够牵扯的人越少越好。
那时的鸿钧老祖也一定没有想到,不过几个时辰的功夫,面前的少年竟然将他所有的推测从根源上彻底推翻了。
他沉沉吸了一口气,全然没了方才那光彩熠熠的模样:“他方才的身姿,确与当年的太子扶辰无二。”
边说,眼眸中的光渐渐黯淡了几分,之后,好似自嘲一般的笑了起来:“也是,我当年待他那般刻薄,想来他也不愿再来老朽这昆仑宫……”
扶辰坐在一旁,眼眸低垂,面无表情。
昭月睨了一眼扶辰,带着笑意,看着台子上那有些失落的老人:“老祖真是会说笑,连我这不入世的人,都看的懂你是在保护他,你以为他会不知道么?”昭月轻笑了一声,“毕竟是四海八荒的第一战神,独独就是死的确实窝囊了些。”
鸿钧老祖微微抬眼,看着面前的女人,半晌,轻咳了一声:“月尊早说不是龙族啊,狐帝的香火我管不着。”
昭月大喜,乐呵呵的看着他:“那是不是可以……”
“那不行,我堂堂昆仑宫,怎么能输给云霄贤那个老秃驴豆大一点的药王谷!你就是绑也得绑一个走!”
昭月干笑了两声,无奈的深吸了一口气:“你不如这样,反正夜真的孩子在你这修学,不妨让他寻一门好亲算了。”
老祖方才低垂的眉眼,听到昭月这番话语,眉头轻轻扬了起来。
“那孩子,月尊让我帮着藏了两千年,而今也当告诉老朽,他到底是夜真与谁的孩子了吧。”
就见昭月似笑非笑,端起面前的茶水,轻轻吹了几分,那杯中倒影顺着她的气息渐渐晕染开一层涟漪。
“这,谁知道呢。”眼角的余光看着面前的鸿钧老祖,她的笑意同老祖脸上的那层灰蒙,一样深重。
回去的路上,扶辰一路不悦,低着头,也不说话。
见他心情不好,昭月跟在后头,默默的没有吱声。扶辰的脚步未停,带着她绕着昆仑宫转了大半个圈,而后在一处偏僻无人的花海前,猛的停住了脚步。
她有些诧异的看着四周景致,这天族的昆仑宫雕龙画凤奢华至极,竟然也有这般返璞归真的一面,眼前竟然是一片浩浩荡荡的花海,而不远处飞瀑高悬,借着天光绘出一道绚烂的彩虹。
这地方,乍一眼看过去,竟然有几分月海浣花阁的影子。
越是这么想,越觉得四周看起来颇为熟悉,连花海小道上的石灯,都有她月花草原的味道。
但此刻面前的少年可没什么赏花的心情,直接坐在了那花海中间,黑着一张脸,睨着她的面颊。
“本君一事不明。”
那声音沉得连昭月都一愣,老老实实跟着他在那花海中席地而坐,等着他说下一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