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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1章 第 161 章(1 / 2)

    视线里有两个人抬着担架一路朝城门走来。

    昆布踮脚看, 还真是李大牛和小钱衙役,很快,小黑点似的人影便走近了。

    李大牛将担架放了下来, 他捶了捶有些发僵的胳膊, 回头招呼道。

    “小钱, 快去打两桶水过来将这担架冲一冲, 现在不洗,明天干了就更不好洗了。”

    昆布看了看,果然, 担架上头有黄黄黑黑的秽物, 又脏又臭。

    小钱衙役有气无力, 他瞥了李大牛一眼,无奈道。

    “大牛哥,我也好累了。”

    随即, 他的目光一转, 看向旁边的昆布,期待道。

    “昆布啊, 帮你小钱哥一把啊!桶就在小房间里搁着, 里头的水缸里也有水,你打个两三桶过来就好了。”

    昆布瞪眼:……

    他将脚往前一伸, 不客气道:“小钱哥, 我可是替你们站了三个时辰,回头这一双脚都该起泡了,就你累, 我不累啊?”

    李大牛哈哈的笑了起来。

    此情此景, 当真是大懒使小懒, 小懒使蚂蚱, 蚂蚱脚一伸,问上一句,你懒我不懒?

    “好了好了,小钱快去吧,一会儿我自己刷担架!”

    小钱衙役精神一震,顿时有劲儿了。

    “好嘞!”他说完就往城门里头跑去。

    昆布看着他的背影,凑近李大牛,语气里不无埋怨。

    “大牛哥,咱们不是说好了一个时辰嘛!你看现在,都快三个时辰了......”

    李大牛回头拍了拍昆布,安抚道。

    “昆布对不住啦,哎!我们也不想耽搁这么久的,哪里想到,这世上还有人这般做人子女的……嗐……没良心没良心,养儿苦哟……”

    “好了好了,你快回府衙做事吧,这次的事,我和你钱哥记你的情!”

    昆布挠了挠头,憨笑道,“嗐,其实也没啥。”

    好人做都做了,就不要再过多的埋怨了,回头多说几句,别人就该不记这个情了。

    他昆布年纪虽然小,但脑袋瓜又不傻。

    ……

    昆布看了李大牛一眼,有些诧异他面上的疲惫,不由得有些好奇,他开口问道。

    “大牛哥,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李大牛:“嗐,说来话长。”

    小钱已经将水和刷子拿来了,李大牛用力的刷着担架上的秽物,就像是在发泄心中的怒气一般,他一边刷,一边将事情说了一遍,直把昆布听得唏嘘不已。

    “真是没良心啊……那老阿婆可怜了……”

    ……

    署衙里。

    宋延年忙完公事,回头便见到昆布回来了,遂招呼他道。

    “昆布,过来下。”

    他斟了一盏清茶推过去,昆布有些惶恐又有些开心的接下,此时正小小口的喝着。

    宋延年:“事情怎么样了?”

    昆布从茶盏里抬头:“啊?”

    宋延年见他没反应过来,又问了一遍。

    “你不是替大牛他们看城门了吗?怎么样,大牛和小钱将人送回去了没有?”

    昆布连忙回道:“送回去了送回去了,只是......”

    他顿了顿,没有将话再说下去。

    宋延年刚刚心里一松,待听到只是,又起了个咯噔,他侧头看了过去,手中的茶盏也跟着往桌上一搁,沉声道。

    “出什么事了?”

    昆布被这如雪夜月色般冰凉的眸光一看,瞬间打了个机灵,顿时不敢再卖关子了。

    当下便将从李大牛那儿听来的话说了一遍。

    “那位阿婆命苦着呢,听说年轻的时候汉子老是打她,有一次差点被打死了,后来,她受不住了,便去富户人家家里做了一个粗使婆子......”

    “她就生了三个儿子,没有女儿......前几年干不动活了,就回村子里养老去了。”

    “几个儿子成亲的彩礼、盖房子......这些大头的银子,都是她给出的......唉,可是这几个儿子都不念着她的好,拿银子之前是一副嘴脸,拿银子之后,又是另外一副嘴脸......”

    “她的银子被掏空了,就自己种点菜来城里卖,换点儿铜板......倒也勉强能过活。”

    “可能是上了年纪,人有些迷糊,这次走丢好几天了,家里也没人来找......大牛哥将她送回去,三个儿子谁都不出面,各个都躲着呢。”

    宋延年听完后,手指头在桌上叩了两下,半晌,沉声问道。

    “三个都不管吗?”

    “要是实在不行,让李大牛将人安置一下,回头先停灵在署衙的义庄吧。”

    昆布连忙应道:“管了管了,后来管了。”

    李大牛和小钱衙役是官差,他们给整得火大,直接找了村里的里长,后来里长出面,李大牛也当面质问了那三个儿子。

    “大牛哥说了,管不管就是一句话的事,也不要躲躲躲了,管就将人接了去,不管,他就带人回衙门,衙门有衙门的管法。”

    昆布摊手:“然后,那位方阿婆的外甥也出面了,方阿婆的三个儿子就接手了。”

    宋延年:“方阿婆?她也姓方?娘家也是方家庄的人吗?”

    昆布点头又摇头:“她小时候逃荒逃过来的,也不知道自己爹娘是谁,后来被方家收养了,再大一些,就嫁在本村里,因为不是亲的,当初被她家的汉子欺辱得厉害,娘家那边也没说什么。”

    昆布说完,发现屋里很安静。

    他有些不自在的扭动几下。

    宋延年顺手将案桌上有些杂乱的桌面整了整。

    听完昆布的话沉默了。

    片刻后,他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昆布身上。

    “好了,我明白了,她儿子接手了就好,总归是落叶归根了。”

    “对了,你是不是还没有用饭?去找你大钱哥吧,他下午给你留了饭菜,你自个儿热热再吃。”

    “有事我再唤你。”

    “哎!”昆布应了一声,躬身退下。

    ......

    暮色渐起,随着日落月升,天色很快便黯淡了下来。

    宋延年起身走到案桌旁,他的手指捻过烛心,一团火苗蹭的蹿起,不过一瞬间,烛光充盈整个房间。

    他坐在案桌旁的木凳上,手捧一卷书籍,过了半晌,还是无法将心神注意到手中的书卷。

    宋延年的视线落在烛台上,那儿,红烛正涓涓的流着烛泪。

    颗颗滚烫,簌簌落下……

    ……

    片刻后。

    带着朦胧金光的身外身踏出书房,书房里,宋延年的身子伏案似睡得香沉。

    心神一动,身外身似一阵风吹过,出现在府衙的大门外。

    他朝方家庄的方向掠去,身旁无数的景物在倒退,空间在扭曲,万物似浮光掠影一般……

    不过是半刻钟的时间,他便已经在城外的方家庄。

    宋延年停住,一阵寒风吹拂而来,身外身的衣袍无一丝晃动,就似存在于另一个空间一般。

    他抬头望去,几步远矗立着一座巍峨的牌坊,牌坊由两根红柱顶撑,匾额蓝底金字,上头龙飞凤舞的写着方家庄三个大字。

    显然,这方家庄还是个大庄子。

    宋延年侧耳听了听,抬脚往西南方向走去。

    ......

    方家大堂里,灯火点得很亮。

    外头寒风呼啸而来,似鬼魅嘻嘻索索的笑着。

    方祥强的婆娘张氏搓了搓自己的手臂,有些害怕的看了一眼外头,心里又一次埋怨,当下就冲方祥强发火了。

    “作甚又要接回来,让她死在外头就好了,接回来干啥,什么屁事这么多,你看她现在这样,死又不死,活又不活的,一会儿还要给她洗身穿衣,烦人!”

    不过,她倒是心里还有一分忌惮,说话的时候也只敢压低了声音,小声的数落。

    方祥强也正烦着呢,他暴躁的薅了下自己的头发,怒目圆瞪的看了过去。

    “你这臭婆娘浑说什么?是我自己想接的吗?哈!”

    “你下午也看到了,送她回来的可是差爷,腰里挂着刀的,怎么,你是想让你家汉子我被抓去下大狱啊!”

    张氏:“哪就这么严重了......”

    方祥强嗤笑了一声,没有这么严重?这婆娘可真太天真!

    他当下不客气的拉过张氏的胳膊,将她扯进来几步,指着躺在地上的方老太,让她睁大眼睛,好好的看看。

    “你看看她身上这大氅,你没听那差爷说了吗?这是县太爷亲自替老娘包裹上的,他说了要送回来的!”

    这一件大氅可不是便宜货,这县太爷连这么好的衣裳都舍出去了,回头能不问一声差爷,事情办得怎么样吗?

    张氏也知道这个理,但她就是心里不满,当下就恨恨的扯了扯自己的衣角,将被拉皱的衣裳撸平。

    “那也不该只有我们俩个守着啊,二弟三弟,还有弟妹他们呢?”

    方祥强阴沉着脸:“这才到哪里,接下来的事情多着呢。”

    做七、下葬、做四十九……哼!他这两个好弟弟,哪个都别想躲!

    ……

    另一处,方家二三房里,两对夫妻也在嘀咕。

    二媳妇孙氏:“哎,你说,娘将剩下的银子藏哪里了?咱们也得守着,一会儿娘回光返照了,咱们得问问。”

    二儿方祥恒砸了一口清茶,不以为意道。

    “娘哪还有什么银子,不是早给大哥小弟了吗?”

    “反正我不管,她以前给了大哥三十两,小弟二十五两,到我这里,就只有十五两,这事该大哥小弟管去,咱们啊,就在家里安心的待着。”

    三房的方祥泽却是认为他老娘还是有一些体己的,他小声的和媳妇嘀咕。

    “老太婆这么勤快,前段时间还背着菜去城里卖,我就不相信她没有银子,这没有银票银子,肯定也有铜板啊……走,咱们不能便宜了大哥二哥!”

    婆娘吴氏喜滋滋的接口道,“还有娘身上那件大氅呢。”

    方祥泽迟疑了:“可是,那是县太爷的。”

    吴氏:“哎!你就是个傻的憨的,县太爷那是什么人?咱们的一县之主,他将衣裳舍给你老娘包裹了,怎么还会拿回去?”

    就是缺钱也忌讳啊!

    上头可是沾染了死人粪溺的。

    吴氏轻嗤:“要不是上头脏了,你看看你那两个嫂子会不会现在就剥了这大氅。”

    “不过没事,等你老娘没了,那衣裳我好好洗洗,就又是崭新崭新的了。”

    方祥泽欢喜:“是是是,还是媳妇你聪明,又聪明又通透,我没娶错人,来,香一个!”

    吴氏笑骂:“死相,起开!”

    ......

    方老太已经是吊着一口气了,她的命魂离体在整个家里飘荡,看着这三个儿子,她的心中就像有一股郁气,越憋越难受。

    “我回来做什么……我还回来做什么......”

    死在外头还痛快!

    宋延年进来时,看到的就是方老太周身冒起黑气的魂体,尤其是心口处,那儿有一道黑色的旋涡,浓郁的黑气源源不断的从里头冒出来。

    他当下就是一惊,快速的打了一道清心诀到老太魂体上。

    “阿婆,清醒一点,不值得。”

    方阿婆只觉得一道声音如清冽的山泉朝她涌来,源源不绝的黑气散开,被怨恨缠绕的脑子,也有了几分清明。

    她顺着声音看去,只见一道人影带着金光立在大门外,天空中飘起了绵绵又毛毛的细雨,却不曾将他沾染半分。

    他的眉目看不清,但方老太心生亲切。

    “你,你是?”

    宋延年朝老太走近,他牵起老太的手,往大堂里走去。

    “阿婆,清晨时,我应该送你回来的。”

    ……

    方老太有些迷糊的跟着宋延年飘了进去,她身上的怨气在白光的笼罩下,一点点的散去。

    方老太侧头看旁边的人,含糊的开口。

    “是,是大人吗?”

    虽然她清晨的时候迷糊了,但还是有知觉的,这声音此刻缥缈了一些,但依稀有几分耳熟......和清晨时,为她包裹衣物的大人有几分相像。

    方阿婆喟叹了一声。

    那时,她听到有人在耳畔不断的说,会送她回家,真的好安心,还好温暖……

    就连死亡也不畏惧了……

    宋延年牵引着方阿婆的命魂回到大堂。

    他看了一眼方阿婆。

    她此时已经是命魂离体,剩余的时间也不过就是片刻。

    方阿婆的儿子媳妇只在地板上摆了一块木板,上头搁一块都是破洞的棉被。

    也不知道这棉被用了几年了,破洞里露出的棉胎又黑又硬,显然是半分不保暖了。

    方阿婆的身体被搁在上面,能给她温度的,居然还是宋延年清晨时搭在她身上的大氅。

    宋延年顿了顿脚步。

    旁边,方阿婆也看着地上自己的躯壳,抖着嘴不断掉泪。

    宋延年正待和方阿婆说话,外头涌来一股嘈杂。

    宋延年顺着声音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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