望着这个气宇轩昂的男人,谢碧清沉吟半晌,道:“我敬你是条汉子,姑且信你一回。”她拿出一只药瓶,拔开药塞,是一粒黑色药丸,道:“此药服下,六十天后毒发,我仁至义尽,借你六十天性命了!”又幽幽道:“但是借条还请你打一个,展昭,请你自斩左臂!”
“好狠毒的女人!”白玉堂戟指怒目:“把他们夫妻逼上绝路,你有什么好处?”
“没有好处,但是我愿意。当然,展昭,听与不听在你,给不给你妻子解药在我。”
“大哥,不要!”只听得一声凄厉的几乎划破空气的尖锐的声音,沈晗冲入剑阵,用她全部的力量猛烈而又迅疾的撞向展昭那只欲砍向左臂的右手,巨阙在她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下,“哐当”掉在了地上。而那一刹那的忧急攻心和多日来的不眠不休也让她晕厥在展昭的怀中。
“她没有服毒药。”一个不急不缓的声音响起来,是紫蓉,清丽的脸上一片平静:“女仙吩咐我给她毒药的时候,我掉了包。她服下的药物症状会和苦情丸相似,所不同的是,它没有毒。”
所有的人都惊呆了,看着怀中昏厥的妻子,展昭惊喜交集之下不觉热泪盈眶,他抱着妻子,心神激荡无法自持,忍不住轻轻吻了吻妻子额头。
谢碧清大怒,紫蓉是她从小收养,她万万没想到紫蓉会背叛她,她狠狠扇了紫蓉一个耳光,切齿道:“贱婢!为什么?他们给了你什么好处?难道你暗中勾结臭男人?”
紫蓉捂住带血的唇角,缓缓道:“奴婢是被他们的爱情打动。女仙,紫蓉从小蒙您收养,恩重如山,原以为心如止水。但是这些年来见多悲欢离合,紫蓉总在问自己,难道世上真的有真情吗?沈晗上山,向您苦苦哀求,奴婢在旁听了,心有戚戚,实在不忍见这对伴侣生死相隔,所以自作主张,将药丸掉包。”
谢碧清“哼”了一下道:“你焉知她说的不是谎话?”
“如果她忍受不住痛苦,害了她夫君性命换得解药,我会给她服一颗真正的毒药。”紫蓉苦笑道:“还好,她并没说谎。”
谢碧清沉默良久,又看向展昭,道:“闯得过木人阵,算你狠!”
身负妻子,展昭只能单手挥剑,又怕伤及妻子,全身功夫一时难以施展。幸得白玉堂剑法高超,两人凝神守志剑如游龙,足足两个时辰才攻破木人阵机关,暗渡陈仓,将百剑凝于一处,随后剑开霹雳,熊咆龙吟,两剑相交,以千钧之力击破百剑相聚之险,终于跃出洞口,此时已是残阳如血。
背着妻子缓缓走下石径,听得后面歌声渺渺:“枕前发尽千般愿,要休且待青山烂。水面上秤锤浮,直待黄河彻底枯。白日参辰现,北斗回南面。休即未能休,且待三更见日头。”这是谢碧清在唱,她也许想起了年轻的时光,儿女情长,如胶似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