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番伤势甚重,一月余,展昭还不能下床。
边陲已进入寒冬,第一场雪在半夜飘飘而至,归心如箭,但千里迢迢,范仲淹生怕他伤势有变,总劝他养好伤再走,也仿他口气、字迹为沈晗寄去几封报平安的信。
昨夜大雪未停,他早晨醒来感觉好了些,让伺候他的王福试着扶下床走走,可脚像踩在棉花上一样,无奈只能躺回床上。到了晚上,王福点燃了两支蜡烛,氤氲烛光下,听着外面下雪的声音,倍感寂寥。
门“呀”的一下推开了,是范仲淹清瘦的身影,捋须笑道:“熊飞,你看谁来了?”
话音未落,一个红色的小身影就箭一般冲过来,很快给一位绿衣女子抱住了:“爹爹身上有伤,恬儿不能碰爹爹!”
那恬淡秀丽的娇柔女子不正是沈晗?
惊喜莫名,这一刻,浑忘了自己伤势,急直起身来下床迎接妻女,刚走出两步,就一个趔趄,马上被妻子扶住了。
妻子什么也没说,只是盈盈欲泪看着他。
他微笑着看着妻子,由着她和女儿把他扶回床上,乖乖躺下。
“一路上,怎么来的?”
“展大人。”后面闪出赵虎憨厚的笑脸:“包大人让我护送小鱼儿和恬儿过来的。”
“好了,这下夫人和小恬儿都来了,熊飞可以安心养伤了。”范仲淹笑道,又抱起恬儿:“小恬儿好勇敢,走了这么多路!”
一路艰难,展恬想爹爹的时候就钻在娘怀里哭一场,但是小孩子心性,看到山川壮丽,风物人情于开封着实不同,又觉得新奇好玩,浑不觉途中坎坷。
大雪飘飘,她在赵虎怀里睡了几个时辰,此时着实精神得很,连笑带说,告诉范仲淹一路见闻,童音软软,又连说带比划,一屋子的人都笑了,展昭顿时觉得伤势减轻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