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摸我女儿犯法呀？”男子眉毛一挑，露出一副可恶的嘴脸。
“你怎么证明小女孩是你的女儿？”乘警反问，“还有没有其他家属在这里？小孩母亲呢？”
男子没好气地回道：“不在。”
周围的乘客有的站起来，有的侧着头看，交头接耳，在议论着。
乘警将小女孩和中年男子带到了餐车分别进行询问。
一时间，车厢里安静下来，只能听见火车行驶发出的声响。
过了许久，女乘务员先走了回来，一脸无奈地跟他们说：“经核实查明，男子和小女孩确系父女关系。”
时雨：“那没办法了吗？”
乘务员：“这个真的很困难，因为在亲属关系间，过度亲密接触和猥亵的界线太难判断了。”
男子带着小女孩回来车厢时，经过时雨旁边，怒气冲冲地问到：“他妈是不是你多管闲事啊，刚刚乘警是不是你带过来的？”
念生见时雨脸色一沉，也赶紧跟着站了起来。
“是我。”时雨冷淡地说到。
男子突然奇怪地笑了，抱起小女孩，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说：“你能奈我何。”
小女孩略有挣扎，说：“爸爸，你不要这样。”
时雨指节分明的手，用力握紧了拳头。
男子故意将头靠近时雨，一副欠揍的表情。
念生见状，挡在了时雨跟前。
“小毛孩，多管闲事，谅你也不敢打我。”男子抱着小女孩回到了座位。
念生牵住时雨的手，轻轻将他拉回椅子上。
整个车厢的其他人漠然地注视着这一切，有些人插着耳机，低头假装玩手机，用余光偷偷瞄向他们。
没想到，刚刚还是旁观者，此刻又在漩涡的中心。
那些无能为力的事，让人感到挫败与不甘。
随着火车慢慢减速，从车厢的喇叭里传来站点到了的播报。
他们终于到了。
两人一路无言出了站台，在火车站门口，等待预定好的酒店安排车辆过来接送。
“时雨，我好像闻到了大海的气息。”念生闭上眼，鼻子夸张地用力深吸了一口气。
时雨本来想说：“这离海边还有十几公里，狗鼻子都没有你这么灵敏。”
最后低头看着念生的脸，说了一句：“笨蛋。”
念生闭着眼，没有看见此刻少年嘴唇向上扬起的美丽弧度。
酒店离海边只隔了一条马路。
时雨订的是套房，两室一厅。念生那间是海景房，海盗船的装饰风格，干净清新。
开窗见海，午时的阳光洒落在海平面，波光粼粼，闪着无数的亮点，这是念生第一次见到的海。
念生坐在床沿，没有休息，看着不远处的景色，心绪复杂。
过了一会，时雨过来敲门，带她去寻吃的。
“走，带你去吃好吃的，那是一家本地人常去的老饭店，不过我最后一次去，已经是几年前了，不知道还有没有开。”
“哈哈，那吃不吃得上就看缘分咯。”
“要不我们来打个赌吧，我赌我们能吃上。”
念生聪明一笑。
“我不跟你赌，如果倒闭了，你到时另找一家，我也不知道。”
“许小生，我在你心里，这么阴险狡诈吗？我明明那么单纯善良正直可爱，你竟然怀疑我会造假。”时雨一副委屈受伤的模样。
“好吧，赌注是什么？”
“输的人，跟对方说一个秘密。”
时雨凭着一丝印象，带着念生穿街走巷，左拐右拐，终于找到那家店，深藏在老街巷子里。
店面明显翻新过了，装修很复古，这种店不在乎他家的环境，主要就是来吃他的味道。
夏季又碰上暑假，店里差不多坐满了客人。
进门后就近选了一张空桌。
时雨入座，给念生递过菜单，问：“看看，想吃什么？”
菜单是用牛皮纸手绘的本子，念生将它倒过来，推回时雨跟前，说：“你来吧，我不知道什么好吃。”
时雨翻了翻菜单，点了一个青菜，一个海鲜，一个肉菜。
上菜很快，味道不错。
时雨放下筷子，徐徐开口：“我爷爷有战友在这里，小时候，每年都会跟着他来一趟。”
念生正埋头吃饭，问：“他带你来过这家饭店？”
“嗯，五六年前了。爷爷走后就没来过。”
“你想他吗？”念生抬眼，见少年脸上淡淡的，没有什么表情。
“偶尔。他走的很安详，人生并无遗憾。”少年垂下眼角。
有遗憾的是活着的人。
少年此生最大的愧疚和遗憾是没有兑现他对爷爷的承诺。
“真好。”念生用筷子挑了挑碗里的饭，“我爷爷外公外婆很早就走了，只剩一个奶奶，她跟叔叔住，比较少往来。”
“许小生。”他突然没来由的叫了一下她。
“啊？”
他用筷子头敲了一下她的头。
“干嘛？”念生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他看着她不说话，念生不确信，竟从他眼里看到了两个字。
深情。
他说：“我不会带着遗憾走的。”
念生呆楞地看着眼前的他。
少年突然噗嗤一笑。
“其实，我骗你的，这家店不是我以前来过的那家，我输了，欠你一个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