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下的淅淅沥沥,昏黄的灯光四散代替月光铺满了庭院。
落地窗前姜婳深深陷在柔软的懒人沙发里。
“再有两三年,应该就能走了。”
她的语气很轻,像是不走心的睡前故事,还没来得及展开就已经结束。
笃笃。
是敲门声。
“可以进吗姐姐。”阮邬声音低低的,有着变声期独特的少年感。
“进来。”姜婳微微侧头看着走进来的少年,“睡不着吗?”
“嗯。”阮邬坐在地上,双手环上姜婳的腰,毛茸茸的头蹭进她右侧颈窝,“姐姐陪我。”
脖子痒痒的。
姜婳弯了弯指尖轻轻应了一声。
“姐姐,我不想住校。”少年的声音闷闷的,听起来又软又委屈。
“现在租房住的话会离学校远一点,要早一些起来上学,没关系吗?”姜婳摸摸他的头,“高中不比初中,会更辛苦的。”
“我学的快,成绩不好还可以补习。”
感受到衣角被紧紧拽住,姜婳想起高中的八人宿舍。
确实不是什么美好的经历,更何况自家小孩的身体确实差一些。
“好,中午在食堂吃还是我做?”
“姐姐做的。”
“明天吃小蛋糕?”
“吃。”
……
两个人七七八八聊了很多,姜婳声音越来越小。
“会一直陪着我吗姐姐?”
回应少年的只有隐隐约约的虫鸣,冗长的像要为夏末悼念。
阮邬用目光细细描摹着姜婳,她很好看,皮肤细腻,长长的鸦睫,红润的嘴唇,五官出挑,醒着的时候,在泪痣的衬托下清冷淡漠,睡着的时候看起来乖巧极了,就像是……他可以拥有的,唾手可得的猎物。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阮邬缩了缩瞳孔,垂眸将人抱上床,盖好被子,轻轻吻过她的额头。
姜婳已经很久没对他这么做过了,也不许他这样做。
“晚安姐姐。”
姜婳梦见四年前的葬礼,阳光和煦,小小的阮邬看着棺材一滴眼泪也没有。
世俗的事上大人们的闲言碎语总是很多,对看起来不谙世事的小孩子也不避嫌。
哪怕这个小孩是今天白事的主角。
“多可怜的娃娃,才这个年纪就没了爹妈。”
“可不是,但我看啊这小孩也是个克娘老子的,和老姜家的赔钱货一个样,不然怎么这场车祸就单单死了阮家两个。”
“话也不能这么说……”
“这孩子以后谁管啊。”
“不会要我们养吧。”
“……”
阮邬看着大人们交头接耳,琥珀色的瞳孔没有一丝波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