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上刚起来的世界的一切都是模糊的,模糊的看,模糊地做,模糊的所有裹在心里,都组不成一个完整的图案。
谢宫秋醒过来,感觉浑身都有些酸疼,但并没什么不适感,大抵是清理得很干净。天空终于出晴,阳光从窗户里透进来,洒在身上暖洋洋的,罕见的让他不反感。推开门,闻到一股饭菜的香味,很淡,并不浓重。所有的一切都那么寻常,寻常到追溯相同的生活要找上几年。
“尝尝看。”木筷子敲上白瓷碗,低低的闷响。
“好吃。”他其实并不动,只是静静地看着谢宫落被罩在日光下穿戴整齐的身影。走到一边翻着柜子,像是焦急地找份稳定精神的药。手腕被抓住,他的动作顿了下。
“待会陪我去趟公司?”
“……好。”他忽然笑了,也不知道为什么,似乎这句话能带给他一些稀缺的安全感。人好像就是这样,得到了还想要,本性里存在着永远不能满足的欲望漩涡。
这时候再咽下一口粥,像把温热都吃进肚子里,因此没再让胃进行每天一次的绞痛,那些被扯散的药片自然也没了用处。
“哟,小谢总居然来上早朝了?真是少见,还以为,又被哪个美人拖住了呢。是之前那个打手,还是哪个老总?”骆陌把凳子拖出刺耳的一声,抬头再看了谢宫落一眼:“谢总好。”
目光在两人之间打转,那脸上恍然的笑越来越大,嘴里的烟雾也吐出来,把脸装点的像是一个街边小摊蒸笼里的肉包,皮厚而油得让人反胃。
“骆总,室内别抽烟。”谢宫秋朝烟的地方抬了抬下巴:“小心着火,把你自己点着了。”
“行。”骆陌碾掉烟头:“今天就当庆祝你……成功了?心心念念了那么久,还以为你会比如愿先疯。”
“借你吉言。”他皮笑肉不笑一下。开的打火机飞过去,直冲到骆陌的怀里。看见那人手忙脚乱地拍灭火,只觉得同样没什么意思。
“刚刚那样太危险了。”谢宫落坐在办公室的皮椅子上,正拿着一份刚送上来的文件看:“万一真着火了呢?你可能也会被烧到。”
“骆陌说的很多都没,我只是不想听他阴阳怪气的大实话。”谢宫秋坐在一旁的会客桌上,百聊赖地玩着水果刀。一下插进木桌子里,又抽出来,留下一个个洞,像被枪打过一样,乱七八糟。
“那你说,哪些是真的呢?”谢宫落放下那纸张看过来。
“这个刘总,之前是不是也这样阴过我们?”谢宫秋看了看桌上的白纸,这时候眼神的冰冷藏在镜片底,用手指轻轻摩擦过那几个字,再按上他哥皱起的眉头中间,像块冰块。
“哪些是真的?”
“如果都是真的,你想怎么样呢?”
“不怎么样。”谢宫落看他很久,很浅地笑了一下。拉开抽屉,从里面抽出几卷胶布和药推过去:“记得换药,穿长袖会摩伤口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