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爹~爹爹~你怎么越来越喜欢赖床啦?”谢毓推开谢木桩的房门,想像以往一样进去佯装挠谢木桩的痒痒,可谢木桩这次没突然起身躲开她的“攻击”。
“爹爹?爹爹?”谢毓心中顿感不妙,把手指伸到谢木桩鼻子下方发现他已没了气息。
“爹爹!”谢毓颤抖着声音试图把谢木桩叫醒。
“爹爹,你怎么了?快起来啊!我是毓儿,你最爱的毓儿啊,你不是说只要我喊爹爹你都会应我吗?你怎么不应我啊?”谢毓趴在谢木桩身上嚎啕大哭,这两世最爱她的人就这样悄声息的走了,连一句道别的话都没有。
“怎么了?”管家听见谢毓的哭音快速跑来。
“啊!老爷!”管家看见眼前一幕瞬间明白发生了什么,他流下伤心的泪水,但也不忘自己的职责,跑去告知谢木桩妻妾们这个噩耗。谢毓伏在谢木桩身上哭得肝肠寸断,被子上沾满了泪水。
“老爷!老爷!”谢木桩的妻妾纷纷赶来,围在他身边哭得上气不接下气。最后还是管家一手操办了谢木桩的后事,因为此时城中经济十分不景气,没有大办丧事的条件,所以只能一切从简。
灵堂上,谢毓眼睛红肿,脸色苍白,在棺木前一跪就是一天,终于在第五天因为饥饿和劳累倒在了地上。
“你好歹得吃点东西啊姐姐,不然老爷看见你这样会心疼的。”姜夕摸了摸谢毓的额头,给她喂了点稀粥。谢毓仍是默默流泪,一言不发,爹爹给了她从未有过的重视和关爱,一心一意的疼她爱她,让她感受到了家人的温暖,如今他老人家突然走了,这叫她怎么能不伤心。
“夕夕,我再也没有爹爹了。”谢毓闭上眼睛,任由眼泪肆意流淌。
“想哭就放声哭吧,不用憋着,如果你愿意我可以把我结实的胸膛借给你。”姜夕张开怀抱。谢毓扑进他的怀抱,头埋在他的胸前,呜咽不已。姜夕一只手环着她的背,另一只手轻拍她的脑袋,静静的安抚她。
谢老爷被葬在离自家不远的山上,那里可以俯瞰谢宅。谢毓每天都会去看他一次,在墓碑前跟爹爹聊天,而且每次都会哭。
“雅州人吃人的现象已经发生好多天了,要不是王叔叔隔三差五还给我们送救济粮,我们撑不到现在。”姜夕撑着一把油纸伞,笔挺的跪在谢毓身边。
“人吃人?”这段时间她一直在悲伤里法自拔,全然不知外面发生了什么。
“嗯。”二人跪在满是泥泞的土地上,身上又湿又脏。出门还只是毛毛细雨,所以姜夕只戴了一把伞,没想到雨会越下越大。
“等下我们去找太守让他开粮仓放粮。”谢毓不忍看见自己救下来的城饿殍遍野,人与人相食。
“我找过他好几次了,但他不同意。我已经安排好了,今晚抢粮仓。”
“你没有那么多武器,带着大家去闹事,怕是会有去回。”谢毓眉眼间满是担忧。
“我知道,但为了大家我必须去。”
“那我也去。”
“你别去了,就在谢府好好待着,到时候如果我被抓了你想办法救我。”
“也好。”
下山的路特别滑,一不小心就会摔一个跟头,姜夕把伞偏向谢毓,自己的大半个身子露在外面任凭风吹雨打。
“你背我吧,我来撑伞。”谢毓注意到雨水顺着他的右肩滑到腰间再落到地面。
“你倒是很信任我,不怕摔个大跟头。”姜夕笑着半蹲下身,方便谢毓跳上来。
“是啊,我很信任你。”
晚上,一场有组织有预谋的起义拉开序幕。姜夕振臂一呼,之前联络好的百姓立马高喊起义口号:“打开粮仓!赈济难民!”,满脸菜色的百姓纷纷响应。人们冲进兵府库,拿走里面的武器,涌向粮仓。还有一些人跑去城里的大户人家打砸抢烧,这俨然已经背离了起义的原意,变成一场暴动。
第二天一大早,王太守家就被席卷一空,难民在他家发现了一屋子的珠宝金银,还有堆积如山的珍馐佳肴。大家心中不免愤愤不平,当场将他和他的家人暴打了一顿。满心都是怨气的难民,你一拳我一腿的活活把王太守和他的几个家人给打死了。王富贵家和谢毓家当然也遭了殃,只是还好人没事,谢毓拿着一条长鞭,紧紧护住爹爹的妻妾和留下的仆人。
“放下,这是我爹留给我的!”谢毓的长鞭甩在一个拿着她宝剑的人背上,他吃了痛不由叫了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