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籍整理的怎么样?被烧毁的多不多?”谢毓提着食盒去看姜夕和他师父。
“暴殄天物!真是暴殄天物!”柳大夫坐在地上气得吹胡子瞪眼睛。
“三十五本古籍医书被烧毁了,不过其中有五本我之前抄写过,剩下的三十本全没了。还有四十八本成了残卷。”姜夕小心翼翼的扫去这些被师傅视若珍宝的书籍上面的灰,再把它们摞起来放好。
“其实也没有毁坏那么多,因为我年轻时候有抄书的习惯,我的那些书都在我祖宅的箱子里放着呢。但是有那么几本古书,可能是再也见不到了,不过或许我同门师兄那里会有副本,可是师兄现在身在何处是否健在都是问题。”柳大夫气得直捶地。
“小姐小姐!有喜讯!”又是翠翠的声音。
“怎么了?”三人连忙问道。
“我们的新皇帝登基了,而且他把胡人打跑了!过不了多久就会派新官员来这里任职,我们的好日子就快回来了!”翠翠一脸兴奋。
“消息可靠吗?”
“京城已经派人快马加鞭前来通知大家了,告示就贴在城墙外面呢,好多人都看见了!”
“那现在是不是能出城了?”柳大夫问。
“可以。”
“那我回老家一趟,把医书带过来,这里就交给你了。”柳大夫嘱咐姜夕。
“好。”
第二天,柳时峥独自一人上了路。雅州城里的牛羊马被瓜分了个精光,谢府的坐骑只有昨天被姜夕顺回来那匹黑马。
战争席卷了大半个大渊国,数以万计的平民老百姓惨死在胡人的铁骑之下,幸免于难的也因饥寒交迫而性命垂危。
“大娘,大哥来信了,他说要接你去他那里。”半年后,谢毓收到一封翻越崇山峻岭的家书。大哥当年被赶去不发达的铁湖岛经营生意,却也因此因祸得福,为期三个月的战争没有打到他家门口。而谢木桩其余的十四个儿子就不都那么幸运了,这场战争害得大家伤亡过半,茶庄的生意也凉了。
“不去,大娘我也老了,人死后就求一个落叶归根,雅州是我的家,我哪也不去,就待在这里。毓儿,你帮我给盎儿回信,就说我不去他那里,让他自己一家人保重。”
“好的,大娘。”于是谢毓写了一封信寄给长兄,只是不知道他何时能收到。
“你二哥、六哥、八哥、十一哥还没来信?”
“来信了。”谢毓不知如何跟大娘开口,告诉她二哥和六哥都在这场浩劫中遇难离世,也不知道如何开口说八哥在战场上奋勇杀敌但最终不幸牺牲。梅香看见她的表情也猜到发生了什么,长叹一声后便不再发一言,起身回了自己卧室。
“毓儿啊,你三哥五哥十哥有没有写信回来啊?”杜薇见梅香远去,才低声问谢毓。
“除了五哥,其他哥哥都没来信。”
“可能,可能是还没寄到吧!再等等应该就能收到信了。”杜薇心里清楚,平日最孝顺的就是小幺老十,都半年了还没来信,只怕是凶多吉少。她也默默走开,回到自己房里。
“那,你四哥和七哥?”李箐心慌意乱的绞着手巾。
“都来信了。”四哥和七哥都被分到了南方茶庄,俩人去的都是膏腴之地,在北方历经悲苦的时候,他俩在南方过得可滋润了。
“哎呀,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李箐双手合十,长呼一口气。
幸存的亲人都赶在重阳节那天回了一趟谢宅,家中兄弟姊妹所剩几,只剩下老大、老四、老七、老九、老十一和谢毓。谢毓不知自己母亲身在何处,当初她去寻母亲时只见她的宅子一片狼藉,城内满是断瓦残垣,她到处打听母亲的下落,可压根没人认识她母亲,写去月牙城的信也被退回。
“小妹,这段时间辛苦你照顾母亲了,这些珠宝赠与你,这么一大家子人的开销也不小,你别苦了自己。”大哥把一箱子宝贝抬进谢毓房间。
“谢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