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结了一层单薄的霜花。
寇声有些出神地看着，忽然抬起手轻贴上玻璃窗。
霜花化作水珠，在玻璃面上细细地流淌。
凉意透过手心传来，带走了身体的一丝燥热。
肩上忽然一重，简禅将脑袋搁在肩骨处，歪着头看他，笑意未减：
“寇总，吃饭了。”
寇声应了一声。怕自己的手心冰冷，便没有抬手摸他的脸颊。
今天寇声难得休假。
为了庆祝这难得的一天，简禅亲自下了一趟厨房。
寇声还记得青年曾经毛遂自荐的时候，说自己会做饭，会煮粥。
他确实会……但也只会煮粥。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简禅对放粥里的食材总有种异样的执着，要好看，要丰盛，要花样多……
比如说，今天的粥是绿豆百合燕麦火腿苹果牛奶粥，看着就很……呃，鲜艳。
并非不好吃，相反，味道还不，就是感觉吃的配料比米粒还多……
饭后，简禅想把寇声抱到沙发上，寇声红着脸拒绝了，自己划着轮椅到边上，然后用手撑着坐到沙发上。
刚坐稳，怀里就滚进来了一个小朋友。
简禅在寇声怀里蹭了蹭，自己寻找了一个舒服的姿势，不动了，然后抬头望着寇声，故意笑着说：
“寇总，今天起迟了。已经八点十分了。”
这随意舒服的，不知道的还以为他是金主呢！
胆子真不是一般的大！
寇声奈地看了他一眼，出声催促道：“那还不快把电视打开。遥控器呢。”
“在这里。”简禅变戏法一样从身下摸出液晶电视的遥控器，递给寇声。
他的动作太大，总有种马上要滚下去的觉。
“往上坐一点。”寇声下意识把他往怀里紧了紧，声音很轻，“小心掉下去。”
等调整好位置后，寇声才接过遥控，打开这个他忽略很久，直到最近一段时间才重新投入使用的LG电视。
之前，《沉默的钢琴师应电视台要求，档期提前，采用边拍边播的形式，争取在年前完结。
播出时间是周一到周五每晚八点至九点半，一共两集，第二天八点重播。
寇声开始知道时，犹豫再三，还是决定空出时间偷偷追剧。
可能……作为金主，关心自己小情人的事业也算一项基本素养？
寇声尝试去剖析自己的行为，结果却和以往任何时候都一样，一所获。
他法描述自己对简禅的感情。
本来是简简单单的包养关系，各取所需，两厢情愿。可实际上似乎又有那么一点不同，像是白纸上滴了一滴墨，虽只造就了一小块斑驳，但那么显目，到底不是一张白纸了。
后来偷偷追剧的时候被简禅发现了，于是只能答应他下一次一起看。
剧情已经逐渐深入，各种疑点和诡异开始显现，作为刑警副队长的女主开始怀疑男主，不动声色地接近、套话。
再一次在钢琴师男主那里碰壁后，女主狼狈地被他从家里赶了出来。
那天下着大雨，女主没有带伞，于是淋着雨，浑身湿漉漉的，沉默地走在街头。
忽然一阵汽车鸣笛声响起，一辆豪华的座驾在不远处停下。
简禅穿着宴会上还未换下的礼服，肩上披着单薄的长风衣，执一柄黑色大伞，从车上探身而出。
滴水未落身上，年轻男人的动作那么优雅从容，仿佛是一连串淡蓝色调镜头的切换所组成。
一如他开始最蛊惑人心的那一句：
“最美丽的玫瑰，配不上我心中最美的人。”
简禅兴致缺缺地盯着屏幕，瞳孔中漠然地倒映着自己的影子，半天也不见转动一下。
他自己是演绎者，所以对于剧情发展一清二楚，连幕后黑手都知道是谁了，看着着实没有意思。
他也没有兴趣去评价自己的演技，浪费心神，还聊。
剧中的简禅下车后，悉心哄慰了女主，带她去吃饭，最后亲自送她回家。
可能是出于刑警的第六感吧，女主在回忆和思考后，发现自己还是更在意男主。
简禅演的反派再帅再有钱，装出来的样子再怎么温和儒雅，其实也抵不过“我觉得”或“我喜欢”三个字。
寇声心里忽然一阵荒谬。
他不知不觉入了戏，看着剧中的女主面对一整面的线索梳理资料，红线黑线缠缠绕绕，像一张巨大的网。
女主问：
我是否相信他？
寇声与其一致：
我是否相信他？
我是否眷恋他？
我是否……喜爱他？
我能否……喜爱他？
……
《沉默的钢琴师新剧热播，没几天就已经爆火。
同时简禅也进入到大众的视野，几乎算得上是一窜而红，流量暴增，粉丝暴涨百万。
抛开那张清美精致的脸外，演技也是可圈可点，优雅时优雅，虚伪做作时虚伪做作，暴怒时暴怒，变态时变态，堪称缝接轨式变脸演技。
蒋帆预料的没，简禅确实适合这个圈子，他天生是要站在流量巅峰的人，现在已经势不可挡了。
然而，就是这大好的时机，简禅却没有趁热打铁，去参加综艺增加曝光度，或者炒作引话题。
最多是打了几个小广告，抢了杜思潇一个大牌代言。
除了蒋帆管理的微博账号偶尔发布动态，然后强迫简禅开了一次直播后，就再也杳音讯了。
在进入《枭雄剧组之前，空闲的时间很多。
简禅喜欢一成不变中的波澜起伏。
一成不变代表掌控，波澜起伏代表新鲜。
简禅才二十三，他很年轻，和所有年轻男孩一样对性有种食髓知味的贪婪厌。
但同时，他这个人又很冷漠，心理洁癖尤其严重，只是他能忍，平时不显。所以他不像别的男人一样喜欢朝三暮四寻求刺激，出轨找三什么的更是索然味。
对他而言，寇声就是最好的新鲜感，和刺激。
可能是伴有人类的共性雏鸟情结吧，寇声是他第一个男人，简禅对此并不排斥，甚至在身体上已经形成亲近和接纳。
“简、简禅……等下……”
“你等下……”
房间里传来暧昧撞击的水声。
丰软的臀瓣被完全掰开，嫣红穴口撑成了一个O型的圆洞，吞咽吸裹着讨好。身上亲密痕迹斑斑，乳首也被吸咬到红亮肿大，难耐地蹭着身前的人。
热汗涔涔，一瞬间的紧绷过后，寇声的身体缓缓放松，有些失神地倒在枕头上喘息，像只体力不支的老猫，用尽全力也难以满足猫崽的撒娇求宠。
原本尽力靠在简禅腰侧的残肢缓缓滑落。
简禅眉目轻拢，柔情蜜意，含着他的下唇仔细吸吮纠缠，动作并不激烈，反而显得温情。
寇声平复了好一会儿才缓过来。
欢愉后的神经末梢传来奇怪的悸动。
爱不等于欲望。
但欲望却是连着爱的。
这点对男性来讲，尤其悲哀，却也尤其卑劣有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