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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论缺德的后果(1 / 2)

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蒋帆就是缺德事儿做多了,终于撞见鬼了,现在心虚地不得了。

简禅倒不是因为缺德,他就是纯粹的坏。

然而此时也不免觉得尴尬。

用个不太恰当的比喻,大概就是被发现出轨后净身出户的丈夫和小三遇见了前妻。

“前妻”很高冷,即使迟到了一个多小时也没半句解释,只淡淡地冲陈导打了个招呼。

陈导圆润的脸上看不出半分不满,依旧笑呵呵道:“小宴来了啊。”

方泽玉大咧咧往许宴祯身边一站,傻不愣登地笑着说:“许哥你这也太慢了吧,比我家大毛还慢!”

大毛是方泽玉家养的一只一百多岁的富贵龟。

许宴祯随口应付了一下,依然一脸的冷漠,目不斜视地从众人身边经过,走向化妆间。

简禅站的位置刚好在他的必经路上,于是稍稍后退一步,侧开了身子,略微温顺恭谨地地低着头,做足了身为后辈的样子。

然而在擦肩而过的瞬间,简禅似有所感,抬眸上视,对上了一双冰冷森然、满含厌憎鄙视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睨着他,轻蔑地像在看路边站街的风俗女人。

简禅愣了下。

许宴祯面表情地与他对视了一眼,就立刻移开了目光。

许宴祯离开了。

简禅保持着温柔谦恭的笑容,低声对蒋帆说道:“蒋哥,跟我过来一下。”

蒋帆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出于经纪人的责任感,还是哆哆嗦嗦地跟了上去。

来到一处人经过的地方,简禅默不作声地站在原地,等蒋帆过来站稳,猛地踹在了他腿上!

“操!!”蒋帆一个趔趄,像是终于清醒了过来,大骂道,“你他妈踹我干什么!”

简禅冷冷望着他:“你说呢。”

蒋帆:“我怎么知道你怎么想的?!莫名其妙!”

简禅眼尾下斜,神色冰冷:“你跟许宴祯结的梁子,最后包袱落在了我身上。你当我那么好说话,随随便便就背锅?”

一说到这儿,蒋帆的气势就弱了下去:“怎、怎么又谈到许宴祯上面去了……”

简禅:“我等会儿跟他二十分钟的对手戏。要是过不了,今天你别想走路了。”

其实说起来,简禅这个“小三”当年当得云里雾里的。

是蒋帆背信弃义始乱终弃损人利己在先,他扔了当时不温不火的三线许宴祯,转头找到简禅谈合同的时候,闭口不提这件事。

最要命的是,他趁着自己是许宴祯经纪人,暗中偷了不少资源给简禅。被发现后,一度成为圈内笑柄。

关键简禅对此并不知情。

他也是很久之后,才从别人口里了解到这件事。

由于简禅也不是什么三观端正的好人,他其实并不介意蒋帆的人品。

可现在火烧到他身上来了,许宴祯一看就是不会轻易罢休的,简禅只能把火发到蒋帆身上了。

冤有头债有主,是时候该还债了。

蒋帆捂着脸哀嚎一声:“祖宗!你这也太睚眦必报了吧!好歹这么多年的情分,你至于这么斤斤计较吗?”

简禅冷漠地看着他:“我要是真的斤斤计较,你早就没了。”

蒋帆:“呸!你就仗着老子是你经纪人不得不惯着你!有本事你把这幅嘴脸摆寇声面前去!人前挺会装!就知道欺压老子!”

简禅没说话,这次踹在了蒋帆屁股上。

自暴自弃往地上一趴,让简禅踢他皮肉厚实的背部。

简禅用的劲儿不大,蒋帆也明白他就是单纯的不爽发泄而已。

简禅大概是薛定谔的脾气。天生尖锐傲慢的性格让他极易被激怒,但是他面上又能装得平波澜,言谈知礼进退有度,给人一种脾气很好的觉。

若只是看他平静的外表,常人连什么时候惹了他被记恨上都不知道。然而身为简禅的经纪人,蒋帆有幸见识了他真实的一面,并且常常首当其冲成为简禅发泄的对象。

说这家伙小心眼斤斤计较也没,因为这本来就不是简禅的锅,但简禅背了,他能默默忍受才怪。

蒋帆聊地数着从自己面前经过的蚂蚁。

过了一会儿后,简禅感觉自己差不多冷静下来了,鞋尖轻踢了踢蒋帆的腿,颇为嫌弃自己怎么摊上了这么个死猪不怕开水烫的经纪人。

“起来。”

“不打了?”蒋帆一骨碌从地上爬起来,拍了拍身上的灰尘和脚印,纳闷道,“你今天怎么这么快?”

典型的犯贱。

简禅:“……”

简禅冷冷道:“滚!”

两人回到片场。

许宴祯还在上妆,陈导让他把军阀在台上唱戏的镜头拍了。

简禅很乖巧地应了。

初来乍到,摸不清陈导的脾气,简禅很谨慎,将浑身的演技都用在这里,脸上涂脂抹粉却不显阴柔,每一个忧郁含媚的眼神都浑然天成。

但陈导笑呵呵的,“很好很好,但挽袖下蹲的姿势太僵硬了,得柔美一些。眼神不能过软,贵妃除了妃之外,还重在一个‘贵’字。小简,收拾一下,再来一次。”

简禅温顺地道是。

然后差不多又卡了二十几遍。

三四度的天气,却起了一身的汗,戏服湿淋淋地粘在身上很不舒服。

这时简禅才悟出了陈导的规则。

陈导这个人,看似脾气很好,演员演技差也不会破口大骂,只是口气和蔼地提点。

但实际他的要求高到离谱,如果不满意,就一遍遍地重来,一直重来,直到达到他想要的画面,或者演员受不了为止。

许宴祯也换好戏服,待在旁边看着。

他在戏中是一个八面玲珑的商人,什么生意都做,为人阴险狡诈,一辈子未成婚,却意外的对家国有着极为赤诚的坚守精神。

当商界的同行地上赶着舔外国人的时候,他也舔,但是一边舔一边卖,暗中传递了不少消息出去。

休息了一会儿,第二场戏开始了。

军阀在戏台上演了一场,自己是过足瘾了,下面受邀而来的商行的几位老板却看得战战兢兢。

军阀没有换戏服,拾级而下,半途随意摘了冠冕放在一边。而后坐在长桌对面,上半身后斜靠在椅背上,姿态懒散,敲了敲桌子,甚诚意道:

“沈某一入戏就是这样,停不下来。真是抱歉,让各位久等了。”

各位老板哪里敢接受他的道歉,战战兢兢地表示没关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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