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不到吧。”男人声音低沉,隐隐透着几丝疯狂。
“上次你把我绑起来,有没有想过会有这一天呢?魏黎。”
魏黎摇了摇头,身体在男人的视线下瑟瑟发抖。
“对…对不起!”
“对不起,我了,求求你原谅我!我以后再也不会在你面前出现…不是,我再也不会在苏言面前出现!我发誓,我不会告诉他,真的,我这辈子都不会告诉他的…..求求你…..”
魏黎四肢都被绳索捆住,他身材纤瘦,只有中间的肚子向上隆起,显得突兀又诡异。
祁越眼神黑沉,他手掌轻轻落在男人的肚子上,似是温柔地抚摸了两下。
魏黎整个身体都僵住了,他嘴唇哆哆嗦嗦,艰涩地挤出一道声音:“看…看在孩子的份儿上…饶了我吧…求求你…”
祁越眼神玩味地瞥了他一眼:“孩子?”
魏黎像是抓到了什么救命稻草,疯狂点着头。
“对!对!孩子…是你的孩子…”
“他快四个月了,医生说再过一个月就有胎动了,你…你不想看看他吗…”
魏黎眼神乞求地望着他,苍白的脸蛋上满是泪水。
祁越低下头认真地看了他两眼,在魏黎眼神里渐渐升起希望的时候,突然站起身,大笑出声。
“孩子….哈哈哈…你以为我会喜欢你…肚子那什么狗屁孩子吗?”
祁越笑地咳嗽了个不停,过了好一会儿才终于停下来,他垂下头疑惑不解地看着魏黎。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喜欢你肚子里这个野种?”
“除了苏言,其他人怀的孩子,我为什么要喜欢呢?”
魏黎摇着头,红肿的眼睛里透出几分绝望。
他分不清现在的自己是恨多一些,还是怕多一些。
然而不论如何,他也只能绝望地躺在床上,如同一只待宰的鸭子,等待屠夫的宣判。
冰冷的液体注射进了身体里,魏黎看着男人逐渐远去的背影,怔怔地流着泪。
有人进来了,他们围站在他身边,打开他的身体,将那团血淋淋的肉从他的身体里剥离。
他迷迷糊糊间看到那个男人低头看了一眼,随后冷声说道:“处理掉。”
他终于闭上眼昏死过去,再没了声息。
祁越伤好后,提出和苏言一起回趟云城看看,顺便把苏妈妈接到B市一起过年。
苏言没有拒绝,这是两人之前就商量好了的。
云城依然下着雪,路旁没来得及被收拾的雪堆积起来有近半米厚。
距离上一次来不过才四个月,却仿佛过去了很久。
苏妈妈一早收到消息,她准备了一大桌饭菜,还叫上了亲戚家几个放假在家的孩子,大家一起热热闹闹吃了个团圆饭。
席上祁越喝了酒,有了几分醉意,他隔着火锅腾腾蒸起的水雾,眼神呆滞地看着苏言。
这一刻,祁越恍惚觉得时间倒回到了几年前,他第一次去苏言家过年的时候。
那时候忐忑又甜蜜的心情,现在又记得几分呢?
“小越,这是你三姨家的孩子,然然,你还记得吧?小时候就喜欢跟在你俩身后跑呢……”苏妈妈笑呵呵地说道。
祁越回过神来,笑着点点头。
对面坐着的男孩见男人看向自己,赶忙站起身,端着杯子敬酒。
“祁大哥,我敬您一杯。”男孩有些羞涩内向,看了祁越一眼又不自在地转过视线。
“哎呀,一家人别敬来敬去的,都生份了…然然来坐。”苏妈妈笑容满面,她转过头对祁越温声说道:“这孩子之前一直和我妹妹妹夫住在临省,明年就大四毕业了,到时候去B市还得仰仗你们两个哥哥照拂照拂。”
苏言夹了一筷子菜,点点头:“这是自然的。”
祁越闻言也看了苏然一眼,调侃道:“我记得以前小时候然然还是个小胖墩,现在倒是长成了大帅哥了。”
苏妈妈也打趣:“这叫男大十八变,不过然然小时候调皮捣蛋的,长大了倒是越来越稳重懂事了。”
苏然吃着饭,头越埋越低,被席上众人的话弄得十分不好意思,耳朵都羞红了。
饭吃到最后大家都喝多了些,客人陆陆续续走了,只有苏然,因为提前回云城,老房子还没来得及收拾,只得暂时住在苏言家。
几人帮忙收拾好碗筷,苏妈妈和苏然也先洗漱睡觉了。
祁越喝多了,脑子有些发懵。他抱着苏言,不让他离开,头还埋在他怀里,说着些稀里糊涂的话。
“我去洗澡了,身上都是酒味儿,难闻死了。”苏言嫌弃地皱皱眉。
祁越扬着嘴角,骤然笑了一声。
“你还记得,我第一次吻你的时候吗?”
苏言微扬着头,他的脸隐没在黑暗里,眼神泛着朦胧的月光。
两人在昏暗的室内对视着,过了好一会儿,祁越捉着苏言的手,手掌微微用劲捏紧他,跌跌撞撞地带着他来到客厅的小阳台上。
他轻轻推开窗户,寒风挟裹着雪花吹进来。
祁越微眯着眼,深吸了一口气。
“就是这样。”祁越垂下头,在苏言如雪色般明亮的眼神中落下一个轻柔的吻。
那一年云城的冬天格外寒冷。
窗外大雪纷纷扬扬,窗内狭小的阳台上,两个男孩子在静谧的黑暗里拥抱着,交换了一个青涩的吻。
月色和雪色透过窗缝散落了一地,如同那些不能为外人道的少年心事,绚烂又安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