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大没小的！”
程宴平迷迷糊糊间听两人一来一往的争吵，声音是熟悉的，猛然睁眼眼前景色陌生，不远处床边那两人的背影却是让程宴平止不住鼻尖发酸，心中一口气松下后轻咳了几声才唤回两人的注意力，转身前许念安还不满的白了城清风一眼。
“师尊，念安师兄。”程宴平撑起上半身，坐在床上虚弱的问安。
许念安眼神复杂，先一步上前扶住了程宴平，城清风站在一旁将手中的折扇开开合合，眼神四处瞟。
程宴平眼神柔和，看着城清风微微一笑，城清风和他闭关前别二致，身形高大气质非凡，俊美的容颜使得鬓角一缕白发并未增添老态，反而显得风流倜傥。
“师尊为何不飞升。”
程宴平在当日抱着城清风的尸身时便已发觉那不过是个替身，只是责怪自己让他失了飞升的机会。
“机缘可再有。”城清风一脸高深莫测的说完这句话便溜之大吉，不给程宴平追问的机会，许念安看着他这副不靠谱的模样也奈叹气。
“师兄来晚了，抱歉。”许念安局促的坐在床边，和程宴平保持着适当的距离，尽量避免了身体接触。
程宴平听闻只是释然一笑，眼里的神采被磨没，看着昔日与自己情同手足的师兄只是尽的心酸与自责。
“师兄，天衍宗...没了。”
许念安垂眸半晌，敛下眼中的哀伤，看着窗外翠绿的柳条在风中摇曳，缓缓开口，声音又轻又远。
“这一劫，师尊早已算到，却不可避，当年把我送下山便是他唯一能做的，我们还在，天衍宗就不会没，宴平，是我来晚了。”
程宴平紧皱的眉头松散下来，手臂撑着床榻，力的垂头抽泣，心中的苦涩终于有了宣泄的途径，楚惊册和那腥风血雨仿佛离自己远去，入耳皆是静宁。
“好生修养，这竹林是我游历时偶然寻得，适合静养。”
许念安也起身离去，程宴平望着他的背影出神，当年在天衍宗，城清风座下只有他和许念安，程宴平年岁小，比他矮了半头，常跟在他身后叫他师兄，许念安便会掏出他私自下山买来的稀奇玩意哄他，有时是一块糕点、有时又是竹条编成的鸟雀。
许念安放荡不羁的性格，常和城清风在忧山吵的不可开交，程宴平则坐在高处的岩石上，一边打坐，一边又偷偷眯眼看着他们吵闹。
只是这样的日子随着楚惊册的到来一去不复返，许念安下了山，城清风在第二年也闭关不出，程宴平便一心扑在了楚惊册身上，尝遍了情字之苦。
程宴平又昏昏睡去，闭上眼，却是满目鲜艳的红绸和锣鼓喧天的声响，扰的他不得安宁，那身红色的婚服仿佛穿在了自己身上，蒙着盖头与楚惊册拜堂的人也不是白青青，而是自己，楚惊册站在对面，在夫妻对拜的那一声中弯下腰，透过盖头的空隙看到了程宴平羞红的脸，轻笑出声，小声说了句。
“师尊，真好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