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是专案启动後的第八天，历经了周末的赶工，距离能搬上台面的程度只差最後一哩路了。
「哈啊——」黎熠新仰着头，不顾形象地张大嘴打呵欠，旋即像是想到了什麽，倦容添了几分喜悦：「欸欸你们说，我们这样像不像大学生在宿舍赶专题啊？」
「大学生的肝b我们新鲜多了。」我r0r0眼睛试图让视线变回清晰，映入眼帘的是已阖上眼皮的李襄，我伸手推了推他的肩膀：「累的话就到床上休息一下。」
「不、不用！」李襄身躯一震，大力晃了晃脑袋强b自己打起JiNg神：「真的不用。」
人的JiNg力是有极限的，白日全神贯注的工作，晚上还得继续维持高强度的专注力，曾经也这麽nV待过自己的我全然明白，此刻的李襄身心都已透支了。
「小襄，谢谢你……」一向与李襄嘻笑打闹的黎熠新也面露担忧：「我原本没想过让你这麽累的，真的很抱歉……」
「我说要帮你，就一定不会食言。」李襄挑起一边的眉，没好气地质疑：「还是说，眼看案子快做完就急着甩开我了？」
「才不是这样咧！」黎熠新大声喊冤，更是拍拍x口保证：「你放心，我一定会在简报上把你的名字放到最大、最显眼的位置上！」
「这就不用了……」
「没事的，你完全不用客气！」
「不，真的不用麻烦了。」
明明方才大夥都还Si气沉沉的，经过一番拌嘴後各各抖擞了起来，这大概就是团T作业的好处吧。
才想着应该替大家泡杯清爽的香蜂草茶，眼角余光瞥见的事物却将我的注意力x1了过去——放置试香纸的纸盒已经见底了。
难得现在气氛这麽好，却碰上材料不足，还真是打击士气呢。我望着热络讨论文案的两人，恍惚之间，想起正是因为有他们在，我这小小的套房中才有了笑声，从前以为自己是喜欢安静的，这下才明白，拥有可以一起欢笑、一起奋斗的夥伴是件多麽幸福的事，彷佛多大的挑战有了他们便不再那麽可怕了。
是啊，不可怕了。
「你在g什麽？」李襄突兀的质问，连带让黎熠新也将目光投S了过来。
真奇怪，为何每每想低调行事时总会被人抓包呢？
「准备的试香纸快没了，先拿这个用吧。」我晃了晃从外套口袋里掏出的试香纸，正是几日前失而复得的。
「等一下、等一下！」黎熠新慌地跳了起来，双手交叉挥舞着：「那不是哥的宝贝吗？万万不可！」
「物尽其用。」瞧着他那般用尽全身的力气阻止我的模样，实在令人忍俊不禁：「不管是物品还是人，都有适合自己的位置啊。」
虽然也不至於因此改变价值观，但至少为了这两人，我愿意跨出尝试的步伐。
黎熠新和李襄的眼神如出一辙，我想大概是因为这两人都十分认真地注视着我，想探究这是否是我出自真心的言论吧？我向他们投以微笑。
「那个……」黎熠新才开口便鲠住了，神sE闪烁地望向李襄，以眼神徵询他的意见，在接到对方肯定的颔首後才再度说道：「其实我们之所以会极力邀请你，背後还有别的原因……」
「我大概知道。」在两道诧异的视线下，我选择对上了李襄的：「李襄，你也是T大毕业的吧？你对香水论是学理上的认识，还是气味上的感受和我几乎相同，我想应该是师出同门的关系。」
「是的。」没有任何迟疑，李襄从口袋里掏出一样东西，放到了桌上：「虽然以前在学校没正式打过招呼，但在黎熠新把试香纸拿给我看的时候我立刻就知道是你了，毕竟，蔚冠瑛是李姚教授的最喜Ai的学生。」
能在艺术或学术领域上取得顶尖地位的人，通常除了X格孤僻外，还会有些旁人法理解的怪癖，李姚教授也不例外，大一时便听助教学姊说李教授因为试香纸厂商改版，将Lg印在她习惯做笔记地方而打电话去理论，双方大吵一架後结束了多年的合作关系，可李教授又嫌弃别家品质不好，成天在助教学姊耳畔叨念，不堪其扰下，学姊找了专做客制化商品的店家为李教授订制了一款专属试香纸，包装盒上的浮雕花正是她研究室外开得娇YAn烂漫的桃金娘。
教授为此龙心大悦，当年度所有修她课的学生都因此免於被当的命运，更从此养成了将这款象徵自己的试香纸赠与得意门生的习惯，李襄展示在我眼前的，俨然是与我同款的试香纸。
然而，不仅仅是如此。
「我记得，李教授有个b我小几岁的儿子……」
李襄的眼睛，在看见或听见令人言或值得吐槽的事情时流露出的鄙夷，在从前，论是研究经费迟迟发不下来、还是批改学生令人啼笑皆非的报告时，我都见识过数次的。
她说，那孩子面庞清秀，长得像他妈咪，只有那双看似不太友善的凤眼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