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哇哇……呜哇哇哇哇……」
「蔚冠瑛你是聋了吗?没听见妹妹在哭吗?」
轰开房门的母亲头发上还挂着汗珠,睡眠不足使眼中步满血丝、厚重的眼袋显得苍老,在因愤怒而扭曲五官後,这些缺点更加放大了。
「对不起……我明天要考试,因为太专心了所以——」
啪!火辣辣地巴掌不打招呼地搧了过来,不知从何时起,挨打已成了我的日常。
「所以怎样?所以你就可以不管妹妹了吗?你能好好的去学校上课就该知足了,你妹妹可是连做梦都不敢奢望,你却只顾着自己,良心是被狗啃了吗?」
「对不起……」
发现解释用後,道歉成了我在家中最常说出口的词汇。
「我要去交件了,你好好看着妹妹,再敢关着房门不做事我就让你从此出不了这扇门,听到了没!」
「听到了。」
若说做梦都不敢奢望的事物,对妹妹来说是上学,那麽对我来说就是得到母亲的尊重与关Ai吧。
b我小三岁的妹妹蔚琦莉,拥有粉雕玉琢的JiNg致五官,周围的人一不为其美貌感到惊YAn。
然而,除了外表如同陶瓷娃娃般,就连身T也是一碰即碎,出入医院更是家常便饭。
日子久了,双亲心中有了许多不好的预感,在翻遍相关书籍、也问了据有医疗背景的人士後预感越发真实,转而求神问卜,希望不好的未来永远不要降临在他们的宝贝nV儿身上,可惜,蔚琦莉十岁时,所有的预感都成真了。
坐在沙滩上与我享用同一盒冰淇淋的她忽然来了发情期,凶狠症状直接令其癫痫发作、甚至一度休克,虽说最终捡回了一条命,却也被诊断为T质最羸弱的劣质Oga,自此,我们家便再也没出现过笑声了。
妹妹是很可怜的,所以,身为兄长、身为善於劳动的Bta,我应该要照顾妹妹、保护妹妹,将一切美好的事物都奉献给妹妹,纵使那是我废寝忘食、拚尽全力才换来的,也该慷慨私地分享。
为了消除内心的失落感,彻底成为妹妹的守护者,我开始对自己说谎。
我告诉自己,我是真的很喜欢读书,因为读书能让我变得更加聪明、更加优秀,到时候父母或许会愿意转过头来看我一眼。
可惜,纵使以全校第一名的成绩毕业并上台代表毕业生致词,父母依旧缺席了我的高中毕业典礼,只因与妹妹的例行检查撞期。
我告诉自己,医学系是我的志向,因为考上医学系就能够更加了解妹妹的症状,为家庭做出贡献。
然而,大考前一天,因为妹妹高烧不退进了急诊室,我和母亲轮流看顾,甚至考试当天还是直接从医院坐计程车直冲考场的,方寸大乱的我完全失去了平日的水准,公立医学系沾不上边,私立的负担太重更是不能妄想,最终几番权衡下进了化工系。
三年不舍昼夜的苦读,最终,我只换得了父母失望的眼神。
「对不起,我、我一定会更努力的!我会从现在开始自己打工赚学费,也会争取奖学金,至少我可以分担家计……」
当时的我还对他们抱有期望,仍渴望着能从家人的身上获得关Ai,於是我拼命的道歉,更加用力的折磨自己,就像着魔了一般,也就是在那个时候,我遇见了生命中的第一束光。
「又要借钥匙?你怎麽这麽喜欢待在研究室啊?」
苏志勋学长看着我的眼神就像看到了外星人,疑惑之外更多的是象徵好奇的星点,大多数时候,他身上那GU欢快的活力让我感到别扭,甚至下意识地回避。
「辛苦啦!」
可我那副闪躲的模样似乎更加激起他的兴致,一个不留神便被他逮到空隙趁机装熟。
看着眼前的臭豆腐跟蚵仔面线,我伸手指向门边张贴的告示,语气中满奈:「实验室守则,不能带味道重的东西进来……」
「有什麽关系?今日化工系我当家,我就是王!」他一边大言不惭地说,一边动手拆掉包装,将里头的竹筷递给我:「给,趁热吃啊!」
「谢谢……」
要是动了筷子就彻底成为共犯了。可在那双充满期待的目光注视下,盛情难却的我只能顺着他的意,却意外地被小吃所惊YAn:「好吃。」
「当然好吃罗!学校附近最好吃的就是这家!你都快升大二了还没嚐过啊?」
忙着咀嚼的我以摇头代替回应,他便以夸张的口吻道:「难怪你这麽瘦!不过放心吧,以後学长会负责喂食你的!」
而後的每个周末,只要我在实验室,他一定会出现,并且带着不同的食物来探班,有时是J排珍N、有时是卤r0U饭及r0U羹汤,甚至还不知从哪弄来了一张学校周边的美食地图,扬言要让我坐在实验室就能攻略所有店家,虽说我并没有拜托他这麽做,但他带来的食物确实有一大半都进到了我的肚子里,感到不好意思的我私下搜寻了价目表,在某日将所有美食的花费结算给他。
「你竟然想用钱打发我?」他摀着x口,一副备受打击的模样,实在欠吐嘈。
「总不能一直让学长请我吃东西吧?您愿意关心我,我已经很感谢了。」
「若你真的很坚持,不如我们礼尚往来。」
「什麽?」
「请我看电影。」学长微眯的双眸中尽是鼓舞,明亮得宛若星辰:「不用怀疑,这是约会邀请喔!」
在那之後,和苏志勳的相处变成了日常,电影院、图书馆、咖啡厅……我们一起去了许多地方,等我意识到我们之间似乎已超越一般学长与学弟的关系时,碰巧撞见了他与其他学长姊的闲聊对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