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与成田的调教课，进展得堪称愉快。
周没有笑场。成田没有笑场。一切公事公办，学习效率很高。辉夜之城香槟区的奴隶，需要学习用后穴与口穴爱抚阳具形状的性器。这种爱抚，有被规定的方法，需要以特定的力度、特定的用力方式、特定的节奏。为此，香槟区研发出若干种训练工具，制定出若干种爱抚方式模版。
成田拿出的那个假阳具，插入周后，有一部分留在周的体外，其上显示压强。压强数值，搭配成田放在一旁的计时器，可以帮助周学会不同种的、以腔道侍奉阴茎的模版。为提高学习效率，成田一边让周被插入，一边教导周以不同的办法安置身体，用鞭子矫正周该将哪个部位怎样放。
这类枯燥的内容，是辉夜之城性奴隶的必修课与基本功。三小时，周的穴几乎没有空过，上与下，至少有一个被占领。三小时终末，成田让周的前穴与后穴同时被内射，假阳具一边操弄周，一边射出有温度亦有气味的仿真精液。
期间，成田允许周饮水、进食与排泄。饮水的设备像给宠物用的饮水器。进食的餐品是一种含有精液与尿液味道添加剂的，乳白色的糊。这些皆被放在地上。周被禁止站立。周排泄前，成田解锁周的尿道堵。除监督周的放尿、纠正周排尿时的模样外，成田另在调教课放课后，望着周自行浣肠。
“现在是中午。”成田说，他大概要去吃午饭，“下午晚些时候，我还会再来给你上一节调教课。”
成田把周固定进拘束衣。他打开调教室的门，进来几个遮蔽面孔的调教师助理，端着托盘、注射器与改造剂。助理给周进行再一轮打药。打药结束，成田令助理将周搬上一个木马，又在周的嘴的部位放一台插穴机。成田封闭周的视觉与听觉，说将周装进胶衣太费事，所以就先这样。
“你需要被开拓。”成田说。木马与插穴机的假阴茎在周体内震动。
这种缺乏色情感的性爱与性侵教学课，成田与周进行了几十节。
辉夜之城的绝大多数性奴隶，在成为性奴隶以前，是相对正常的人。他们不将性行为当作最日常的工作，亦具备对诸多性事的羞耻心。他们抗拒与狗交媾，因为狗不是人类，且被认为较人类低等；他们抗拒饮用尿液，因为尿是排泄物，被认为肮脏；他们抗拒裸露身体，因为他们赤裸的身体，仿佛没有他们穿衣服的状态，更适宜对外；他们抗拒滥交，因为性行为对他们很有意义，不能随意发生；成为性奴隶，令他们难过，因为他们或多或少将认同，成为性奴隶以前的自己，不值得成为性奴隶。
他们曾经觉得，自己是人。
辉夜之城的客户光顾辉夜之城，一项理由，是为实施凌辱。在辉夜之城，来访者可以不把一些原本是人的人当人，可以把人当奴隶——简而言之，可以不把人当人。
倘若凌辱要使凌辱者有成就感且愉悦，通常，被凌辱者需要感觉自己有被凌辱，并将此种感觉流露。
《辉夜之城奴隶守则教导奴隶，奴隶是奴隶。“奴隶不属于人类范畴。”
不过，《辉夜之城奴隶守则的其他部分，有大篇幅用于灌输给奴隶，比一般人类的阶级观念更酷烈的阶级观念，比一般人类的鄙视链更严峻的鄙视链，比一般人类的羞耻心更甚的羞耻心。
艾尔克在香槟区，最热衷凌辱的对象是——哪怕已然堕落成27的——沈夜。沈夜，因为他是沈夜，将《奴隶守则学习得非常好。沈夜不尽遵守《奴隶守则，但，沈夜曾经是一个很积极做人的人。沈夜不具备人的一些缺点，不过，沈夜具备人的一项常见缺点——他太做，对一般人而言的，人。
可，辉夜之城不是人间。辉夜之城是地狱。辉夜之城是妖魔鬼怪的王国。
周了解阶级观念、鄙视链、羞耻心。
周的前职业是调教师。调教师需要有色情感。辉夜之城是性欲与施虐欲的舞台，调教师是演员、编剧与导演。世界中的奴隶，有许多种。有些奴隶做家务。有些奴隶抄书。有些奴隶挖矿。有些奴隶在种植园。有些奴隶在血汗工厂。辉夜之城的性奴隶以外，亦有其他的性奴隶。这些性奴隶，从事性行为时，未必有性欲。
奴隶，有时像机械与人工智能。不过，若未被鞭子抽打，有时他们未必在意自己的工作，或许经常被批判消极怠工。
不过，辉夜之城的性奴隶不同。辉夜之城的性奴隶，其实可以通过做性奴隶获取一些享受。他们的确有与成为性奴隶相抵触的欲望，但，他们亦有成为性奴隶的欲望。
这与碧蓝色改造剂，与碧蓝色改造剂导致的性瘾，关。
人类有施虐癖。人类亦有受虐癖。做人，有时痛苦，因为做人很累。
以沈夜为例。沈夜做人，需要顾虑学业、科研、实习、音乐爱好。沈夜从本科起即经济独立。沈夜的双亲早亡。沈夜还谈恋爱。沈夜未尝不是一个生活中有诸多隐患的人——因为，沈夜要做的事、要获取的成就、要承担的责任，太多。
沈夜，在来辉夜之城前，将生活中的隐患处理得很好。他的确过着很累人的生活，但，他并不累。他人模人样，且为自己的人模人样快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