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唉,我看上次那个学妹长得就挺漂亮的,你就没有一点想法?”
轻慢嬉笑的的声音闯入穆南榆的神经。
她抬头远望,白色的墙壁边上,一群人堪堪向谈。
“对了上次那个小学妹叫什么名字来着?”
“高二的,叫——穆南榆!”
听到自己的名字,她先是不由得挑起眉。
又听到那人继续说道:“名字挺好听的,长得也漂亮,怎么找也得找......”
一声清脆的窸窣声,打断了他的话。
循声望去。
女孩脚踩到枝条,清澈的眼睛,洁白瑕的驻望着他们。
刚刚穆南榆只是移动了一下脚步,谁知不小心踩到大树脱落的一根枝条。
听到他们讨论她的外貌,先是微微怔然,很意外,她刚来学校不久,习惯了独来独往,这次没想到,恰好撞见他们在背后——议论她。
语气轻佻恣意。
她后感非常不悦。
何与之没想到会在这儿见到穆南榆,毕竟这条道,平常的话,很少会有人走的。
故而这条路就变成少数人抽烟,约会的地方。
他先惊愕,后感知到很尴尬。
因为刚刚他们兴致盎然的讨论着她的名字。
不知道有没有听到,反正他现在是挺心虚的,并且不好意思。
见到来人,牧站风抽烟的手,慢慢垂下来,白色的校服松松散散的穿着。
他直起倚着墙面的身体。
修长的手指夹着未抽完的烟,烟头朝下,往穆南榆的方向,走了几步。
穆南榆微微起眼,虽说她现在的个子在同龄女生之间算很高的。
但看到面前的少年,她还是需要稍稍仰面。
少年清风桀骜的脸庞上展着傲然不羁,漆黑的瞳孔挑着坏笑,浓密的长眉似碧波垂柳轻扫湖面,微微荡起。
“听见了?”
似带着不确定的疑惑。
清冷的女孩动了动眼,牧站风深情的眼窝含着似笑非笑,好整以暇的直视着她。
面如寒冬夜空中悬挂的冷月,眉与眼聚着。
扎着利落的头发,露出白皙透亮的脖颈,轻细的柔骨被落阳披露在外。
只一眼,牧站风笑意更深。
他想,那么纤细,好似他的手掌覆上去。
清冷孤傲的美莲就会被他折断。
静然的眉眼没有一丝怒,嗔。
她越是这样,牧湛桻就越觉得她淡定平静的——可怕。
或者说她毫不在乎。
又或者说她根本并心将你放在眼中。
并期盼人来打扰她静谧的世界。
青青绿意裹盖过的地面,柔软比。
热风四起,闹着绿草,长枝。
更闹人心。
翘挺的鼻梁微动着,眼神轻柔,锋利。
穆南榆沉默片刻,说道:“听到又如何,没听到又如何!”话语如翻涌的浪潮。
澄澈,轻盈,欢快,危险。
但下一秒就摇动着碧波,一掀而过。
平静的好似从未发生过一样。
话落,一群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
炎热狂躁的夏天,仿佛被人按下暂停键。
这一刻。
陷入了又静又冷的气氛中。
良久,笔直的身段倾覆下来,影光围住了她。
深邃的双眸像黑夜中水晶石,又危险又明亮。
穆南榆浓密的秀眉不觉的上端着。
“学妹,你说话怎么老气横秋的?”
嘴角,鼻梁,眉峰都扬起。
眼神露骨又犀利。
不像是嘲讽。
更像是疑问。
她眉间轻轻拧着,望着少年,倾听着少年的话术,她的心口,莫名地,慢慢沉浮了起来。
以至于后来的她,也不知道是恍惚还是深陷,总能听到少年站在茂密的丛林中,潇洒的问:“喂!你为什么不上岸啊!”
原来,被湖水包围的她,也会因为少年的一句话,跃跃欲试,尝试上岸。
穆南榆平静着内心,低下眸,望着他手中一直点点烟火。
眼神定然不移,忽笑反问起少年:“你不也是?”
话起的时候,嘴角勾起一个不是很明显的角度。
话落的时候,微抿的嘴角似坐在高山顶峰上,审视着你。
凝望着你。
话完,不过片刻,望着他的表情,穆南榆深眸染起了自己也未察觉的笑意。
侧身,最后看了一眼在墙边的那群人,她手里拿着本子,目不转睛的盯着前方,离开这里。
独留低身幽想的少年,倏地,喉间溢出一声轻笑,牧站风望着女生离开的方向,再次轻哼一声。
何与之上前,说:“站桻你没事儿吧!”
“嗐!怪我们,没事儿瞎讨论。”
直起身,他片刻阴冷起双眼,望着何与之,又移眸望向那群人:“以后别在背后讨论别人,特别是女生。”
吃饱撑的,一天到晚,说着说那,当选美呢?
问题是还被人听到了。
回到教室,笑闹的欢声随处可听,穆南榆拿出练习册,倏地手指与眸色微顿,这个年纪的女孩总爱对新鲜与美好的事物侃侃相谈,悦色总是遮掩不住,那个名字她听了许多次,也见过了。穆南榆定了一下心,单手撑着额头窗外的幽风轻轻拂来,她低头刷起题来。
背道而驰的人,会有相同概论吗?
她一直都记得这样的问题,这些是她一直想要探知,并且寻找的答案。
“南榆,今天你和我一起去吧!”
放学江叔来接她,刚把书包放好,他就说了这么一句。
穆南榆身子端正的坐着,拿起先前自己丢在一旁的盒子,缓缓打开。
她默声不言,神色也是捉摸不定。
江叔又开口:“这些都是你们的。”总归都是要长大的。
“先知未尝不可。”
手珠戴在哪个方向,通常都是下意识或是喜欢戴在哪里就戴在哪里。
穆南榆浅浅挽眉,看了一眼自己的右手,戴在了左手上。
上好的羊脂白和田玉色泽通透干净,就如她现在的笑一样。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