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南榆现在的做派,或许在外人看来就是一个什么都不知道的懵懂丫头。
她一个晚上听到最多的字眼就是:“乳臭未干,小可怜,娇娇女”等等。
她听得索然味,清冷的侧脸在幽光里忽明忽暗,辨不清,也看不透。
江叔也算是外公带大的,一身气派与沉稳,不说学的十分,但拿捏这帮豺狐之心,口服蜜饯之人,还是手到擒来的。
江叔今天非就是让她露个面,走个过场。
穆家一下子没了两位主心骨,一个个贼眉溜眼都显现出来了,想要一口气吞掉穆家产业。
穆家是死人了,但是还没绝。
江叔已经把话说的很明白了,饶是穆南榆年纪小,从不过问商圈的事情,她也懂了。
同这帮野蛮之人有什么好讲的。
“江叔...”她轻轻徐来的声音如幽莲拂水。
几道如炬如愤的视线皆落在他身上,唯有江叔关切,“怎么了?”
静波也有翻浪之举,不过一瞬之间,唇角凝着淡淡的笑,“我们回去吧!”
夏夜里的风总是透着隐秘,透着山雨欲来。
“我出来玩,关你什么事?”牧站风手捏着烟,眸淡淡沉凝着面前的人。
那双与自己一模一样的眼睛,怎么看都觉得碍眼。
藏在隐秘处的虫鸣成了此时特别的美好存在。
对面的人衬衫衣领微微凌乱,发丝梳理的一丝不苟,瑞凤眼隐着一丝动,笑了声,“我是为你好!”
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牧站风偏头轻嗤,“为我好......?”
大门被打开,穆南榆眉眼柔着最清的微笑,微微灯光铺洒在她眼中,那碎碎银光依稀可见灿烂。
后面嗔怒声不断,穆南榆满脸不在意。
对付蛮横理的人,就是要用相同的办法。
所以当穆南榆说出:“不过暴发户出身,还想染指我穆家的东西。”
她之所以能轻飘飘的说出这句话,不过是先前有了解到各位出身,当然,这也要夸江叔细致周到。
资料信息的那一栏,规划的很明显。
她来时随便看了几眼,得到同一个信息。
不过都是暴发户,有点钱,就想购买股份,钱生钱,这样是最快的赚钱方法,要是放在以前,也是最安稳的。
不过现在金融行业有所动荡,套股票,套钱已然成了最愚蠢的方法。
更何况,现在哪个上市公司的高层会将自己的股份抛售呢?
有点钱就想收买人心,还是没有动点脑子。
于穆南榆眼中,他们种种想赚钱的方法,还真是“五花八门。”还——真是暴发户。
既然如此,穆南榆就突然想到一个点子。
不过随便的脱口而出,倒也让江叔遐思,“可以是可以,不过一定要收购吗?”
穆家老夫人娘家那边都是做房地产,做地皮开发的,现在有名的那几家公司与产业也是她留下来的。
他们还从未跨行,也从没想过这个主意。
“那就是可以了。”得到江叔回答,穆南榆转眸轻笑,眼里涔涔引着流动,“我现在还小,想不到更好的办法。”一想到今年的局势,“何况今年不是都在争地皮吗?”穆南榆也看过本市新闻,现在各方面都被郁南那几位人物垄断,地产行业也不知道怎么的,被推上顶峰,成了人人想抢的好东西。
“先将我名下仅有的拿出来,不够的话......”沉思过后,江叔顺其自然的接上她的话,“卖给他们?”
过厅都是两人的脚步声,相比上厅的灯壁辉煌,这里寂寥的过分。
自然声音也就清晰的过分,“吊着......”涔涔笑意都淹没在了暗色中......
“为我好,你可别扯了......”牧站风肆虐的目光,像狂风暴袭,“你自己都弄不明白自己,还来管我。”
嗤蔑在夜色里毫隐藏之地,“以为冠了一个姓,还真把自己当成我哥了。”
垂落在腿部的手微微攥紧,牧瞬瞬间清冽起来,“你非得这样说话?”
牧站风很轻肆的看了他一眼,没作回答的转身。
深邃的黑眸戛然住任何情绪,烟灰也颤落而下,烟随风而散。
牧瞬也延他目而望,怔楞在原地。
女孩穿着黑色衣裙,背后印着黑色,宛如一朵黑玫瑰,静静凝视着你,又静静地绽放着比夜色更绚丽的色彩。
“南榆,回家了。”
此后几天,穆南榆都没有去上课,这次是按正规程序走的,请了几天假。
她之所以想这样,非就是图个清静,穆南榆觉得学校太吵了。
还有就是她为着穆家的事情变得忙碌起来。
与他们约饭的那几个,有雄心没豹子胆。
江叔杀鸡儆猴,首先就拿第一个说要购买穆氏股份的人,迅速与雷厉风行的手段令人瞠目结舌,也让公司里的内部人员动荡许久的心有了一点“安抚”。
但也有了隐形的受害人,何原之大中午的一脸气愤闯进牧瞬办公司,将文件仍在他桌子上,彼时,他也正在看助理刚递过来不久的文件。
何原之怒目而视,“瞧瞧,这就是你说的要照顾的人。”他手指敲在桌面上,敲在文件上,“她还需要你照顾?”
不动声色的一招,就收了何原之先前购买的一家公司的股份。
他得知消息,觉得也没什么,公司需要依靠。被更大的公司照顾也未尝不可,谁知道,一声不吭的,就将钱双倍退还给他们,还将先前公司的股东全部剔除,何原之就是其中一个,被吓一下还不要紧,更让人心梗的是,绝对控股之后,他们的位置自然就被别人顶替上来。
据他所知,那些人都是刚毕业不久,在穆氏学习的实习生。
何原之不太懂这是什么操作。
只知道自己钱不能飘了,不能获得更多,这些钱就用之地了。
“不过是暴发户,犯不着生气。”牧瞬撇了他一眼,很轻的,也可以说是满不在乎。
“阿瞬,你别忘了,这是我的私有产业,不属于何氏。”何原之收起一贯的吊儿郎当,语气沉重提醒。
牧瞬仍是低头,不变着脸色看着文件。
两人谈话不通而散。
何原之这认为对自己极其重要,毕竟这可是他自己靠着双手一步一步得到来,何原之和何与之从小就不受宠,父母亲更是淡静的过着粗菜淡饭的日子,不争不抢。
可是不争不抢,就会有人骑到你的头上。
他玩归玩,但绝对不能误了大事。
牧家。
身着家居服的温柔女人为眼前正认真安静看着文件的男人添菜,忍不住道:“看什么呢,这么认真?”
牧站风刚好下楼,姜女士骂他,“就你懒,睡到现在才起来。”
长腿勾着椅子,自己懒洋洋地坐上去,眼皮松松的耷着,惺忪的眸抬起,“爸,你今天没上班?”
牧震全年休,几乎很少看到他休息。
今天倒是第一次看见他在家吃中午饭。
牧震没抬头,轻应了一声。
姜女士去厨房帮他拿勺子,听到这句话,“你爸早上有些头疼。”姜女士帮他测了下血压,让他多休息,就让他上午待在家里。
“没事儿吧!”牧站风脑子一下就清醒了。
牧震收起文件,放在一旁,笑道:“没事儿。”
牧站风喝着姜女士端过来的汤,牧震又突然问他:“下午有什么安排。”
清磁的懒音低笑:“能有什么安排。”
“那就跟我去公司学习。”牧震帮他决定。
“不了吧!”牧站风清痞的笑容瞬间落下,拒绝道。
“必须去。”姜女士嗓音一出,牧家父子俩的勺子都抖了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