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场很大,静悄悄的。
上课时间又没有什么人,两人跑到一半就跑到操场中央打篮球。
太阳灼热,两人身上都汗水淋漓的。
牧站风粗眉高挑起,哼笑一声,捡起篮球,径直走到凉阴的地方。
何与之跟在他的身后。
牧站风双手撑着腰,眺望被赤阳照耀的操场。
“差不多了,我们回去吧!”他侧眸看着何与之。
“篮球不还回去?”何与之指着篮球说道。
篮球是他们在另一端篮球场观坐区,放器材的地方拿来的。
所以这个球是必须要还回去的。
“还。”
牧站风抬脚往另一个方向走去。
刚想打开放器材室的门。
“哟!你们怎么在这儿?”
闻声,两人同时抬起头。
牧站风黑眸被烈阳的光芒照耀着,顶着光芒,他眼尾拉长,眯着眼,带着审视的目光。
只见迎面走来几个人,他们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盯着牧站风和何与之。
看着熟悉的面孔,何与之没好气的呛他:“我们在这儿,需要你管?”
牧站风目光渐淡下来,没再看他们,颠颠手里的球,修长的手指慢慢的转动着它。
说话的人没把何与之的话放在心上,而是侧眸看向牧站风。
打量几眼,眼神蕴藏其他。
慢声回道:“我说何与之,你每次说话能不能不要夹枪带棒的?”
他轻笑一声,眼神流转,“我记得我好像没怎么着你吧?”
穆南榆走在空旷的路道上。
操场上还有寥寥几的人在玩耍着。
她多看了两眼,也不知道是在上体育课还是在干嘛。
铁网出口处,站了几个人,看着架势,穆南榆不用猜也知道这是要干什么。
穆南榆目光移开,手里攥着东西。
前往实验楼。
几人在声中对视了几秒,良久。
何与之皱着眉,不想与他们纠缠,有点气怒:“让开!”
跟一堵墙似的堵在这儿。
牧站风手中的动作停止下来,深眸似海的瞳孔含着意味不明的笑,“走了!”
这句话是对着何与之说的。
他全程都没有将站在他与何与之面前的人放在眼里。
牧站风越过他们,走向出口处。
何与之眼神流转出不屑,深望了他们最后一眼。
连着两天,高二年级上午考完试,就解放了。
牧站风和何与之两人站在走廊上。
他们向下而望,学生们都背着书包,洋溢着青春的笑容。
何与之双手撑着栏杆,怨气连篇:“为什么高二也可以提前放假了?”
他们以前读高二可没有这个待遇啊!
现在可好,高二和高一一样,星期五上午的课上完,下午就可以放假回家了。
而他们高三,就是正常放学。
牧站风哼笑,撇向他:“你前几天还说人高二挺惨的。”
怎么现在还羡慕起来了呢?
何与之幽着声,反驳道:“那能一样吗?今时不同往日好吗?”
穆站桻眉浅笑不语,眼神随意的望向斜对面的二楼。
考完试,正逢放学。
穆南榆回到班级,拿上自己的东西。
整个走廊,每个班级的学生一窝蜂的出来,带着愉悦的心情。
她的耳膜享受到了青春喜悦的洗礼。
穆南榆压着眉,神情淡淡的侧着身走过人群。
中午的太阳还是乐此不疲的高挂在湛蓝的天空中,穆南榆刚走出去,烈阳的光晕片片落落而撒,她下意识的眯眼偏头。
走进被灼烧过的大地,热气迎面而来。
她抬手遮在额前,一直往前走,走到香樟树林,一片荫林用自己的绿叶交遮挡起阳光。
穆南榆放下手。
一路走到校门口。
她看到校门口的人,眼中闪过惊讶,随后轻声细语的问:“你怎么来了!”
迎面向她走来的人,面容泛着的浅笑在阳光的沐浴中更显温柔。
“我不能来?”
戏谑之声里,升起了峰山雪池中的清雅明亮的透彻明然,落句低音轻缓,松弛有度,淡定从容。
穆南榆认识他多年,饶是知道他就是故意这样的问的。
但也免不了,她觉得挺好笑的。
她神色自如,静看了他几秒,阳光曝露在外的皮肤,看起来就像是千年未出门的吸血鬼一般。
穆南榆秀眉不自觉的向上扬起,眸中带着笑,她若有所思的点了一下头,“行...你这算是...”
她直视着他那双锋利又幽黑看不清的眼睛,“事不登三宝殿?”
她的语气定定然然,不是完全肯定,但也不是否定。
男人静默,上挑起眉,忽的轻笑,“小鱼......学坏了?”
以前她可不敢这么和他这般...打哑谜。
穆南榆走到他身旁,随意撇了一眼他那白雪般的皮肤。
漫不经心的回答,“不敢。”先前约了几次,他都是忙,现在倒是有闲工夫主动来看她,真是难得。
看着前方马路旁那辆显眼的车,“不走?”
她可没那么多的时间和他打哑语。
职场老官腔。
从小到大,都是这样觉得的。
说完就向着那辆车前去。
穆南榆坐在宽大的车内,车俩平缓的行驶着,她望着车窗外,每一幅画面都像电影,一帧一帧的播放着。
耳边传来阵阵扬扬的清越低沉声。
声音停下之后,静默之后,又说:“想好了吗?”
她迅速的偏头望着身侧的人,“你都这样说了,我能不帮?”眸珠转动,眼中闪着澄澈的睿智,来找她可不就是等她这个答案吗?
泉林池水般干净清亮的嗓音中还泛着浅浅的哼声。
男人专注着手里的文件,听言,眸色微顿片刻。
“那就好!”
男人回道,凉薄的声线中带着一丝温润之意。
穆南榆调整坐姿,淡着她自己都觉得好笑的调:“唉,你说我是不是欠你们的啊!”
一个两个的,天天请她帮忙。
她盯着男人严峻冷薄的侧脸,眼眸里还带着严谨,仍垂着眸看文件。
穆南榆抿着嘴,扬了扬眉。
就在她以为身旁的人会不为所动,正要转头看窗外的风景的时候,脑袋传来轻微的疼痛感。
“你干嘛?”
声音迅速冷了起来,嘴唇抿成了一条直线,拧着眉。
怎么还搞偷袭呢?
“叫哥。”
“不叫。”
穆南榆哼哼笑:“段般荀,你别仗着自己年龄大,就欺负小的。”
“这不是知道我的名字吗?”
叫什么唉,搞得他没名字似的。
冷眸觑她一眼,“你也知道我比你大?”
从小到大,她可没干过几件好事,特别是在年龄大小方面。
“行行行,你大,你大,行了吧!”
穆南榆咧着嘴,不想跟他扯。
她把手机放在脚边的小桌上,闭上眼休息。
段般荀轻声叹息,侧眸望她,白皙的脸颊平静力,眼底的青色,更是清晰可见,眼中划过幽色。
“这样折腾自己,值吗?”
不顾一切的跑到这儿来,陌生的环境,陌生的人。
他的声音淡淡清幽并裹着认真,寻问着她。
穆南榆眼皮轻轻动了一下,并未睁眼。
她会数次静听自己心跳,静听自己世界里的声音。
但从来都不会问自己值不值得。
值与不值,有用吗?
既然义反顾的选择了,就不要问徒增烦恼的东西。
她轻轻启齿,回答他:“值不值得在事与愿违面前,有用吗?”
语毕,她手掌做拳状,向下弯曲,四指狠狠地压在掌心。
穆南榆缓缓地偏过头。
段般荀默然。
冷峻淡静的神色凝住。
“妈,我不能像你一样,做个勇敢的战士吗?”
“不能!”